埋下了人,本打算只要不让唐本超得手就行,既然你们去了,就一起想办法给你们。”郑鸿轩说:“好,这是个不错的开头儿。”向程东浩伸出手,两人一握,郑鸿轩说:“合作愉快。”程东浩说:“是。”郑鸿轩说:“要分成吗?”程东浩说:“不要,您知道我们的目的,只要哥哥周全。”郑鸿轩说:“没问题。”程东浩说:“唐本超还在跑一个项目:长葛市十二连城商业区。我们也埋下了人,你们去吗?”郑鸿轩说:“去,干嘛不去?我去。”
天又下起了雪,李笑颜没骑车,挤上了最后一班公交。到小区下了车,冒雪回到了家。进了家门喊:“妈,我回来了。”妈妈鲁遥在厨房里说:“程东浩又给你寄东西来了。”李笑颜一眼看到客厅里放着个大纸箱子,洗了手,过去拆开了,又是一大箱干果,另两身一样的匡威女式运动服和两双一样的匡威女款运动鞋,正是时下当穿的。鲁遥出来看了,说:“越来越想知道这人长的什么样儿。”因为是外衣,李笑颜拿了衣服就在客厅里试了,鲁遥说:“真的很合身,比量体裁衣还合适,哎呀,怎么就这么合适呢?还有鞋?完全符合你的穿着习惯,这长短、这宽窄、这老古板的深蓝白线,还是两套,有的换,他真厉害。”李笑颜笑道:“小恩小惠就收服了?这点儿出息。”鲁遥说:“不在这个,你老实说:是不是正合你心?”李笑颜仰头点了一下,说:“那倒是。”
李笑颜在超市卖酸奶的工作一直都很努力,也一直都很惨淡,这令她不自禁的想起姜子牙老先生,封神演义上说这位老先生在昆仑山修道四十年,七十二岁下山,在遇到周文王之前生计窘迫,朋友撮合娶了个六十八岁的处女马氏,为营生计,卖过笊篱,没开张;卖过面,没开张;开酒饭店,赔了;贩猪羊,赔了;会压妖算命,哎,开始有点起色,入了朝,做了下大夫,又被妖后妲己所害,丢了官,要逃命,被马氏逼的写了休书,老婆也丢了,这个老婆最后封神的时候封了个扫帚星,也算在人间鼎鼎大名。姜子牙一个人到西周领地渭水之滨去垂钓,静观世态的变化,待机出山,终遇文王访贤,子牙才从此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展开人生瑰丽画卷。可见人在社会上有一个合适的位置是多么重要,否则便是诸事不利,难有生机。李笑颜深感自己的际遇,虽然表面上努力,心里已经放弃,觉得自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
组长潘大年已经升至部门经理,每次出现在李笑颜面前,都是半仰着头用那种斜向下的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李笑颜,李笑颜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情绪:不是对新手的审视,不是对下属的监视,不是对一个不成功的营业员的蔑视,不是对不相干的人的漠视,说他看的是朋友,又明显的感觉他有意的保持相当的距离,李笑颜感觉他故意的把自己当作他的同龄人和同等地位的人在看,在跟他往平了拉,虽然他比自己大了有十多岁的样子。李笑颜不看他的时候,他就在不远不近,李笑颜能看的到的地方用那种眼神看她,当李笑颜看他的时候,他仅跟李笑颜对上两秒,就把眼神拿开。一次两次不觉得,时间长了,李笑颜觉得这有点儿不对劲,周围营业员的眼光看她的时候眼睛都象被点亮了,态度也和蔼起来,虽然还是不怎么跟她说话。某一刻,当李笑颜又对上潘大年的眼光时,猛的想到一个词:暧昧。
李笑颜觉得是自己出了问题,想男人太狠以至于出现这种边缘性行为的幻想。想到了一阵恶心,忽然就对潘大年厌恶起来,又看了一眼,感到厌恶到不能行。又觉得这对潘大年有失公允,毕竟他对自己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甚至于有时候还刻意的回避,可是最令人厌恶的就是他这种回避,装作回避,痕迹非常的明显,有意露出尾巴,好象故意在向李笑颜示意。这就好比一个狐狸精,在转身的时候,故意撩起后衣襟露出尾巴,向世人说:看,我是狐仙。那种欲盖不盖,张狂的优越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李笑颜希望这只是自己的误会,毕竟世人的处事方式奥妙无穷,非自己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女子所能尽知,只能把一切未成行的可能当作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