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折了?”
“折了……折……了……”回声一次次撞击着赫连玄卿的神经,让人不由得一阵阵刺痛,而伊人最后那一声“玄卿”的依赖与无助,又将此人的心脏狠狠插上了一刀,鲜血直流……
“你早该去死的,自己的夫人与孩儿都保不住,妄你还有脸苟且这么多年,灵归侍者,你当真以为自己那么高尚伟大么?!”传道言辞越发激烈,直将赫连玄卿逼得退无可退,怔在当地望着他两眼茫然。
而此时此刻,瘫在雪地上的元易灵嬍望着远处的两人早已痛苦不堪,身体上的折损是一方面,更多的却还是心理上的,早已经被刻意抛到脑后的旧事在这个时候被提将起来,不免让人有了无法言喻的感受,而他对于当年的事情,更是有着自己难以告人的言语。
眼见得传道已经拔出了腰间的短刀,虽然听不到他口中说些什么,但单看赫连玄卿的神色元易灵嬍也知晓是让那人奔死的孽言恶语,仗的,不过是他一直以来对那时候的悔恨罢了……
“笨……笨蛋……”元易灵嬍口中强强夺出几个字,却根本无法叫出声来,更别说是起身阻挡那边将要发生的一切,一时间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再次遇上了平生最为无助与无力的时候,不由得闭上了眼。
“杀……杀……杀杀……”看得黑袍人手中的短刀直往赫连玄卿身上刺去,一直护在元易灵嬍身边的黑白二奎口中模糊不清的学着字词飞身直冲而去,凭着自己的道力硬是将那黑袍人直直撞了开去,却又被回身推了一掌,两个小家伙便咕噜噜滚到一边的雪堆里去了,一时间钻也钻不出来。
被狠狠晃了一回的赫连玄卿终于从黑暗的记忆中回过神来,迎着再次冲将过来的传道伸手抓住了狠刺过来的刀刃,看着从手指缝里渗出来的淋淋血水,口中沉沉道:“我还不能死。”
被挡住的传道看着眼前人怒了一双眸子,“你凭什么不死?”
赫连玄卿抬头看了他,“还有太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完成之后,不用你动手,我也会自行了断。”
听了这话传道不禁大笑了起来,“你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么,这个世界少了你就存在不了,全人类都会灭绝么?!”
赫连玄卿望着眼前这个红了眼的人,心中一阵怅然,“并非,我只是想要做完自己应该做的,后事,自会有别人去担当。”说到这里,自家两个小儿的面庞不由得映入脑海,或许,也用不了多久……
传道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感染,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盯住赫连玄卿的脸,“抱歉,等了那么多年,我再也不想等了……”
赫连玄卿看着他幽幽轻笑了一声,“那么多年……应该很痛苦吧?”
传道一时诧异,赫连玄卿望着他依旧轻轻笑意,让人看来却有了太多的苦楚,太多的凄凉,“对不住,我失言了……”
手上的血水顺着手腕灌进袖筒,染红了一大片衣衫,在这种冰天雪地中很快结成冰凝,被风一吹,飞了漫天,有些灼伤人的视线。
百余年前同样是这样的冰天雪地,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的两个人在雪崖之上立下君子之约,黑衣的人终于在那场情感纠结中放了手,而一身红袍的人在那一天也将迎娶自己自幼钟情的姑娘,两人的立约便是,红衣男子好好待她一生,若有一丝闪失,黑衣男子定会以命相搏,之后便离开了道门城池,再不愿待在那个情殇之地。
那一日,道门城中有了一场无比隆重热闹的婚礼,而之所以选择在冬天,是因为她曾经说过,她喜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