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奎抱着黑奎,将脸埋进被子里再也不说话,赫连玄卿坐在一旁等了一会儿方才转身出来。
门口依旧站着两个看门人,见着赫连玄卿走出来立马抖擞了精神,却也并不拦着,只是站在那里将人死死盯住了。
赫连玄卿暗笑一声,也不管他们,只是自顾自走到长廊下的栏杆处往外看,一圈厢房围着一滩湖水,湖中荷花开的正艳,映着皎洁的月光,显得幽静无比。
看来那人还是喜欢这东西,也不知道自己那个菜园子怎么样了,想必是早就荒废了吧,都这么多年无人打理了……
赫连玄卿坐在栏杆上想着自己的心事,这个时候一个小人儿就从那边走了过来,转头一看,正是白天的那个小姑娘。
卸了妆的小丫头又是另一番水灵娇嫩,走到赫连玄卿面前欠身行了个礼,抿着嘴唇却说不出什么,看样子倒是腼腆。
赫连玄卿笑道:“有事么?”
小姑娘水灵的眼睛望那边房中望了一眼,方才道:“我……我能看看那位小哥哥么?”
大夫给少卿看伤势的时候这个小丫头一直站在一边未曾离开,想必是清楚少卿是为她才受了那么重的伤,担心所致,这回来也是放心不下吧。
赫连玄卿笑道:“在里面躺着呢,进去吧。”
得到允许小姑娘才转身进了屋,望躺在床上的少卿走了过去。
赫连玄卿后面跟进来,在桌子旁坐下,看着小姑娘的背影心中不免一暖,这个小人儿倒很像自己曾经的一个故人呢。
小丫头走到床边看着已经睡着的少卿停下了脚步,好像特怕吵醒他似得动作变得更加轻盈,可还是将睡觉轻的君泽惊醒了过来。
瞄着突入其来的这个人君泽两道目光炯炯然,待等到看见那边坐着的赫连玄卿之后方才黯然了下去,抱着黑奎倒头躺回去翻了个身,并未说一句话。
小丫头被君泽瞪了两眼心中自然不舒服,可自己又不是奔着他来的。
坐到床边,看着连睡觉都不舒服的少卿小姑娘心中满是歉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来,打开倒出一些白色液体,拿棉棒一点一点摸到少卿脸上手上的伤口上,动作轻的连那边的赫连玄卿心中都一阵酥麻。
这孩子……
不会是看上我家儿子了吧?!
“大叔,这是师傅给我的专治擦伤的药膏,你每天两次给他擦上,伤口很快就会好的,而且还不会留疤。”给少卿擦完药小姑娘将小瓷瓶送到了赫连玄卿手里。
这种药乃是卿伊阁独治的擦伤药,名为“青益草”,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败坏过多少瓶,好在那个人儿也不嫌弃自己,一次次从她师傅那里偷拿出来……
赫连玄卿将药接过来,转头又看了眼前的小人儿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两手揪着自己的衣角,“乔虞,你可以叫我小虞。”
赫连玄卿,“小虞?那你是这戏院里的一份子了?”
乔虞道:“我还是个小学徒,上不了台面,师傅说我还要等些时间,才能担当一场的戏髓。”
“戏髓!”一听这话赫连玄卿笑了一声,他虽然不唱戏,但对这个行当却再了解不过,成为一场的戏髓,那可意味着这个人就成了这个院里新一代优伶中的佼佼者,那是唯一仅有的角儿啊,谁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你师父是谁?”赫连玄卿问道。
乔虞微微一笑,“道门的二当家元易灵嬍,人们都称呼他一声妘老板。”
一听这个名字赫连玄卿脑子一震,随后便浮现出一个身影,单薄的身子板儿,桀骜不驯的一张脸,还有他曾经讲过的话,“我妘灵姒今生必定成为戏髓,你不信咱就走着瞧!”
哦,怪不得,原来是那样的一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