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临消逝。玄掣带着石锦出现在上空之中,我挥手而去,极界之门再次打开,我看见他们面上的恐惧和撕心裂肺,看见他们的不甘和颓然,一切,皆是命定。
烟消云散,石锦与玄掣将那极界再次封住,前尘往事,便也就尽了于此。我看见那绿衫之人,脚下莹白似雪,于我身前踏出一条极致的花路,他对我伸出手:“姬瑶,没事了,我们回家。”
回家。我将手递给他,对,回家,他是我父神寄托了神力的男人,是我命定的夫君,是这三界的主人,而我,永远,都会是他的妻。
只是,我看向那仍攥着石锦衣服不愿撒手的人,终是不忍:“连姒,你认人不清,原是要再取你一双眼去,只是如今,你既然已经自己哭瞎了,便也就不必本君亲自动手。”
“他本来,已经是我的阿善,他原本……不必去死……”一行清泪仍是流下,“魑垶……他为何还会回来……阿善本来可以……可以好好活这一世,姒儿已经那么努力……”
“魑垶本也是神者之后,若是他潜心修炼,去除魔性,本该重列仙班,只他反而魔性大盛,终害人害己。”我顿了顿,“霍奇因着你天罚下界,受情劫之苦,化名木善,只是最终仍是被蜚卯陷害,一着入魔。心信而坚,本君倒是希望你能吸取教训。”
连姒轻轻放开那攥着石锦的手,石锦也不说话,直接转身离开,天高云阔,石锦老头,终究是该歇歇了,我并未拦着,只看他远去。良久,才听连姒道:“主子……韶光居,还做得生意吗?”
我低头看她,有些明白:“你想要忘记?可是,本君再不需要你的记忆。”
她失望地低下头,什么也没有再说,只站了起来,往外走去。眼前突然现出一个桃花眼儿的人,对我呵呵笑着,拢着袖口,乃是那骚包的桃止。
玄掣皱眉将我往后拉了一些,便听桃止有些戏谑的声音:“帝君不用这般,桃止不来做什么,只是,想要为姒儿付账罢了。”
“付什么账?”我不觉问道。
“姒儿如今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以后的,便就由我替她受吧。”
“你?”
“仙君不是不要记忆了吗?那仙君你还要眼睛吗?桃止将这双眼睛给仙君,只求仙君了了姒儿的心愿。”
“哦?”我看着他那仍是一脸不正经的笑,“你如何要这般为她?”
“仙君便说,做不做得这桩生意,”桃止仍是瞧着我,“桃止终究是逍遥了这般久,该调戏的也调戏了,该玩的也玩了,总得做些什么,哪怕仅仅是让心爱的姑娘,好过一些。”
“此话当真?”
“当真。桃止不悔。”
我转过头去,不知何时,孟常已经站了起来,只是虽是驼着背,我却仍是觉得她立得笔直,她淡淡看着前方,满脸的皱纹告诉我,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妖艳的孟姑了。
“孟常,你可有什么,想要韶光居做得?”
若是她想要恢复往日的容颜,我倒是可以帮上一帮,至于报酬……她却摇了摇头,终是看向我:“以后,唤我孟婆便好,本来,我也便该这副样子了,又有什么好在意……”
她喃喃着,磨蹭着手中的鳞片,我认识,那是郁荼的鳞片,许是最后给她留下的念想了。
“你如今,已无仙籍,又不入轮回,便要如何?”
“我便替他,看着这冥界,”她看了看这破败的天地,笑了,“他虽是错了,但是若非为我,也不会那般执念,这是他的地界,我便就留在这里,替他看着,守着。”
我回头看向玄掣,他于我点点头,我叹了一声,对她道:“虽是他做了错事,却还未到魑垶那般丧心病狂,你若是要守,本君便给你一个念想。郁荼者,玄龙之后,当受万世轮回之苦,每一世来时都会与你相见,踏上奈何桥时便会记起一切,只你需得喂他喝下汤药,继续送入轮回,如此万世,便可回位。”
她面上一喜,而后,却又淡然了,只点了点头:“孟婆省的了……”
玄掣终是牵起我的手,带我踏上了天界,只不知何时,这里竟是聚集了满满的仙界之人,九色的鹏鸟盘桓天际,我看见绿羽的身影,还有那整片天际的彩色云朵,似是谁特意布置一般。一个小小的女孩儿跃至我身前,对我朗朗道:“神君姐姐请更衣。”我疑惑地看向身边的人,却不知何时,他已经换上了大红的喜衫,这般艳丽的色彩,他穿起来竟是仍旧洒脱。
我看着那女孩儿手中的红衫,有些愣怔:“你是谁?”小姑娘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的骄傲:“本帝是西方女帝,乃是神君姐姐救了的小仙君。神君姐姐请换喜服,勾陈这便引姐姐进殿!”原这才是真正的西方女帝,只那圆圆的小脸,因是与青米有些神似,终是叫我笑了出来。趁着我不注意,红衫一旋,我低头看去,身上也与玄掣一般,只不知我此番,是何模样。
“很美,不管你是韶光,还是姬瑶,在我眼中,都是最美的。”他轻轻拂过我的脸颊,似是怕这话还不够甜,“我答应过你,要予你最盛大的婚典,我自是不会食言。”
隆重的喜乐绕梁不止,玄掣带着我,走上那承天殿的中央,我看见虫召和幺火,不,应该唤他们烛照和幽莹了,青龙,白虎,朱雀与玄武立在他们身后,那白虎手上还敷着药。却是对我笑成了傻子,我仿佛还看见有一道紫影,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
身子被人扳了过来,耳边是他轻柔的呼吸:“姬瑶,你的眼中,只能是我。”
“好,只有你。”唇上温热,是熟悉的气息,温软而令人沉醉,傻子,我的眼中,自然只有你。
喧嚣之上,他在我身边,这一世,我终是嫁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