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疲惫仿佛全部融化在了她的笑容里。
“对了,我被徐讲师收为弟子了。”柳辰依嘻嘻一笑,得意道。
“徐讲师?哪位徐讲师?”
“好像叫徐禧菊,一位老婆婆。”柳辰依仔细回忆着那位讲师的名字。
“徐禧菊?”景阳有些意外这个名字,因为在南炎,有位叫徐喜菊的老妪,世间很少人知道她究竟住在哪里,世间也很少有人知道一个月前如今的南炎帝曾去问过她登基一事,不过时间却很多人知道她的大名。
天下人口万万千,同名的何其多,何况名字相似。
“对,她告诉我她是文试的审卷官。”柳辰依道。
景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位徐禧菊比不上鼎鼎大名的先知者,但是既然能成为文试的审卷官,想必也是大能前辈。她来教柳辰依,柳辰依势必能学到很多东西。
“那只小白兔呢?”景阳转口问道。
“在陈婆婆那里。”白琉衣很是想念她那只兔子,被景阳一问不禁有些伤感,声音都委屈下来,“一个月不见了,不知道它想不想我。”
她口中的陈婆婆应该便是那位穿着黑袍的女巫师,景阳想着她给自己说的那些话,心情复杂了几分,摇摇头又示意自己不必去想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你该早点告诉我的,我就帮你把它带来给你了。”
“对哦。”柳辰依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
景阳笑着安慰道:“没关系的,每个弟子每两个月会有一次出宗门的机会,你可以那个时候去把兔子领回来。”
柳辰依点着头,“我当然知道这个啦,我这么聪明,不过还是像早点看到它。”
被这样呛声,景阳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二人也都沉默了下来,不知对话要从何再度开始。
繁星一颗颗沁出夜色,天空已经繁星点点,湖泊中更是荡漾,放入将天空尽揽怀中。一艘小舟荡漾过来,传中两位少男少女轻笑着,相互勾起水来互相撩泼。
中州比炎兆等地在思想上向来要开明一些,男女之事不像炎兆等地只等父母之命,年轻人也有追逐自己伴侣的权利,再加上修行者身份特殊的原因,家中本以能出修行者为骄傲,一般家庭又哪里敢本就无力管束自家修行者后辈的婚事,所以这些情况便已见怪不怪了。
水珠飞舞,笑声如铃,干净纯粹的游戏,情窦初开又惜惜相映的心。
柳辰依原本晃动的双腿渐渐停了下来,望着湖中二人渐渐痴了。
景阳嗅着身旁女子身上的淡淡清香,转头望着她凝脂般的脸。
星光照耀,几缕青丝于鬓旁,随着晚风如湖水荡漾。她俏脸上是精致,是动人,是不经意的轻微抿唇,是如百里蔷薇绽放的微笑。
是景阳胸腔的心跳。
空气中仿佛全是曼妙的清香,清香让人脑海一片酥麻和幸福,眼中浮现的,也是世间最动人的色彩。
戏水的女弟子被一簇水花淋得如带雨桃花,从而传出一声失声尖笑。
似乎是被这一声的嬉笑给唤回了神,柳辰依眼中重回神采,朝着侧面一看,身侧的少年只近咫尺,虽无动作,但是距离却很是暧昧。
柳辰依眼中满是羞意,脸上也满是燥意,连忙低头。
如池塘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
景阳回过神,几分尴尬地坐端正。
柳辰依望着地面,两只手无措地抚摸着绿油油的草。
景阳手撑在地面,让不由自主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试图忘记刚才那一幕,但是止不住飞快的心跳不断提醒着他,根本忘记不了。
“景阳。”柳辰依忽然开口道。
景阳渐渐平静下来,望向了她。
柳辰依面无表情,又仿佛有愁云其上。
她有心事,景阳知道她有心事,但是他不太会聊天,尤其不太会和她聊天。
所以她不说,他不问。
此刻依然如此。
“我……”柳辰依缓缓抬起头,望着星湖对面的茂森树林。
“我们可以永远聊天么?”她忽然问道。
景阳不太懂她这个问题,但是结合上陈雪玲和他的谈话,他的心中总有股不祥的预感。
“什么?”
“永远聊天,不管以后怎么了,我们都能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
景阳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好。”
“好。”她又伸出小手指。
“拉钩。”她贝齿轻咬着下唇,笑着。
“嗯。”景阳和她又一次拉钩。
说的是一百年不许变。
不过拉钩和说好是一回事,始终只是说好了而已。
上一次说自己好好的,景阳做到了,下一次呢?
他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