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那些权贵,是极正常的事情,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何况他也未曾表现过特别感兴趣的模样。
他想不出还有谁会知道,路景修却大致有了个猜想。
“这件事就此罢手,决不能再查。”他沉声叮嘱钟志云。
过后他虽然没有向三殿下示好,可也没有如同先前准备的一般直言拒绝,只是委婉地表示“不知道自身能力几何”,敷衍了过去。
能力够,就帮你,没能力我也无可奈何。
孰料三殿下却十分满意这个答案。原本他以为这个路景修必然和李侍讲那个老顽固一样,只想着凭他老子信任当官,根本不会回应自己的试探,没想到却是十分的知情识趣。
虽然别人都以为父皇将要立他为太子,许多人一拥而上巴结讨好他,可真正有能力有威望能对抗他大哥和盛国公一系的,却不多。路尚书向来正直,他肯这样说,岂不是等于答应了一半?
他自然没有想到一向正直的路尚书,因为一封信一句话,居然也学会了蒙人。
想到此处,路景修不由看一眼韩均,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
他没有攀附任何人的打算,只是猜想韩均说的“大不同”,约莫是指对待他们这些所谓“纯臣”的态度吧?
可他又不能直捅捅去问,心中未免有些忐忑,只好先拖住了三殿下那里,静观后续如何。
等他坐下喝了一口小厮端来的茶,韩均和路子闵二人这才跟着坐在了下首边。
“晚辈今天来,确实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因此特来向伯父请教。”韩均又站起来,拿出招牌真诚脸说道。
又是传话又是塞信的,还有你想不明白的事?路景修又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今天这是第二次了。
向来在他这里好感度爆棚的韩均,儿子值女婿值都在持续下降。
“坐下说。”他又喝了一口茶。
韩均顺从地又坐了回去,开口道:“晚辈这些日子陪着翰林院几位大人整理书籍,瞧见一首前朝关于自然灾害的诗文,其曰‘捕蝗捕蝗谁家子,天热日长饥欲死。兴元兵后伤阴阳,和气蛊蠹化为蝗。始自两河及三辅,荐食如蚕飞似雨。雨飞蚕食千里间,不见青苗空赤土’……晚辈读到此处不由有些感叹,民生何其之艰难!”(摘自白居易《捕蝗-刺长吏也》)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想到伯父任户部尚书已有数载,定然知道遇到灾荒之年该如何应对,然而晚辈年轻,竟未曾经历过,不由惶恐,唯恐真有朝一日却只能坐以待毙而已。但是枯想了数日却无果,因此想问问伯父,如遇到天灾,晚辈该当如何做,方能减少百姓的损失,不至于民不聊生饿殍遍地?”
说完后,便静静地坐在那里皱着眉头思索,似乎非常苦恼。
路子闵父子二人听他有此一问,亦不由地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
他们这样的人家,如果真有了大的自然灾害,绝不是屯粮自保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