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战神之吼·代价

    莫瑞李最后引爆的火药，将山体完全炸毁，整条小路崩塌彻底被掩埋，于是文仲等人所在的一线天通道成为了连接南北大陆唯一的通道。白天惨烈的战斗，直接令人族士兵减员了一半。

    除了角斗士七小强中仅存的六人，残存的人类士兵也只剩下三十四人。这些家伙在文仲的治疗下，虽然都恢复了健康，但精神上的疲惫却不是那‘神迹’能消除的。经过了高强度的作战后，文仲并没有说话的欲望，只是将这些伤员们草草治疗以后，就找到了纳威。

    纳威在之前的战斗中也负了点伤，好在他身上挂的光环也不少，乱战之中竟然没有被挂掉。

    拒绝了龙骑士给自己治伤，纳威看得出龙骑士已经很疲惫了。他知道使用这样的‘神迹’必然要付出什么代价，所以他拒绝了文仲的治疗。

    但文仲却还是将符文长剑搭在他身上，治疗了他。战斗到现在，节省那一星半点的念力已经无足轻重。今天这一战，他只剩下了六千点不到的灵念，消耗的灵力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之前几日消耗的总额。

    站在高处可以看到下方的士兵，五日前尚且热闹的营地里，此时只剩下寥寥数十人。他们的眼神虽然仍旧坚定，但那隐藏在其下的悲伤还是让文仲瞧见了。至今，所谓生死都已经无所谓了，他们已经没有了生与死的概念，战争就是战争，只有你死与我活。

    肩膀上，奥莉薇亚似乎看出了文仲的不妥，轻轻的问道：“文仲，你还好吗？”

    文仲没有回答她，只是怔怔的看向尸山的位置，许久后才缓缓回应：

    （我开始怀疑，我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对我来说，这个世界终究只是一个剧本，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只是一场梦境。但是对于其他的真实演员包括那些剧情人物，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无论是生、是死，是喜怒哀乐、是悲欢离合都是无比真实的情感，所以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是发自内心。

    我觉得我像是一个骗子，欺骗了那些深信我的人，用虚假的谎言，掩盖我的目的...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卑劣？）

    奥莉薇亚沉默了，同样也是许久，她轻轻的摸了摸文仲的脸颊才回答道：“我只是一个被人们相信所存在的怪物，人类的情感我不是很懂。但是，你这么做的也是有原因的不是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哈尔不是吗？如果他们知道，也一定会原谅你的！”

    听到小哈尔的名字，文仲迷惘的眼神开始有了恍惚，最终转而坚定起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奥莉薇亚！）

    奥莉薇亚轻轻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她却感受到了文仲内心的最后一个想法：我很累！

    她诧异的转头看向了文仲，可他的脸却像是凝固了一样，默默看着尸山沉默不语。

    ...

    次日，寒风飒飒

    这充满血腥之地迎来的凛冬的第一场暴风雪，可即便是如此，也没有吹熄兽人进攻之火。

    寒风肆虐，飞雪迅速覆盖了整片战场。无论是地上的积雪还是天空中飘落的雪花，都随着这惨烈的飓风在这里肆虐！遮挡了站在尸山上的文仲的视线，这样能见度不足两米的情况下，兽人大军竟然还是发起了进攻。

    听着咆哮的寒风中隐隐传来的兽人进攻的号角，就连文仲也忍不住啐了一口：“疯子！”

    ...

    文仲不知道的是，在暴风雪外，二十七个浑身鬼画符一样，穿着古怪服饰的兽人萨满，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根小图腾。图腾上闪烁着异样的白光，白光在各个图腾上移动，向着半空中飘去！逐渐化为暴风雪，席卷了一线天通道入口的战场！

    暴雪图腾！

    霜狼部落，这个同样以霜狼为名的部落，是一个在暴雪中诞生的部落。

    这样的暴风雪对于霜狼部落的战士来说，只不过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罢了！在寒风中，这些疯狂的部落战士骑乘着胯下的霜狼，向着尸山之顶快速飞窜，他们的目标很简单，杀死那个黑发人类！

    快速行进间，传来了霜狼躁动不安的低吼。霜狼部落的兽人战士们只是觉得胯下的伙伴对于尸山的环境感到不适，却不知道这已经不是低吼了，而是面对来自生命威胁的不安。

    很快的，这些霜狼部落的兽人战士冲破了霜雪，怒吼着冲向了那唯一一个站在尸山之巅的黑发人类！

    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完美的突袭，这个人类居然有胆子独自站在暴风雪中，寒风和孤独只有霜狼部落最强大的战士才能承受，他一定吓得瑟瑟发抖了吧？狂暴的兽人战士如此想着，能够冲在最前的一定是部落最勇猛的战士，更是部落的酋长！

    这个面上戴着狭长头盔的狂暴兽人将手中的巨大长刀斩向了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被吓傻了的人类战士！

    但很快他就错了，那人类仿佛早就知道了他的到来，对于忽然而至的大刀居然没有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只是随随便便的举起了手中的符文长剑，竟然硬生生的顶住了他的大刀。无论他怎么使劲，可那黑发人类却始终纹丝不动！

    本该配合自己进攻的胯下霜狼，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撕咬，反而只是抵着地面低声闷吼着！

    这时，其他霜狼部落的兽人战士也骑着霜狼穿破了冰霜，冲向了那黑发人类。

    文仲看着面前这些既陌生又熟悉的霜狼，不知道怎么的，回想起了在霜狼王国的日子。那过程虽然短暂，却也同样漫长。他想到了巨狼基利，想到了小萝莉艾玛，想到了被自己坑的哈勒斯，也想到了裸奔狂战士阿巴克，不知不觉中甚至想到了隐居在西部山脉中的那个女巫...

    忽然之间，文仲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过神来看着气势汹汹冲向自己的霜狼兽人们，眉头一皱吼道：“滚开！”

    只见一道黑色的虚影迅速从身体中飞窜而出，形成了巨龙虚影冲着霜狼们咆哮起来！

    霜狼畏惧于龙威止步不前，就连率先冲向文仲的霜狼酋长也在身下霜狼的带动下向后退去。那酋长也是个狠人，竟纵身从霜狼上跳了下来！

    见老大跳下了坐骑，那些霜狼部落的兽人也一一效仿，向着站在高处的文仲发起了冲锋。

    如果蛮蹄见到这一幕，呃...事实上蛮蹄的脑袋也正看向面前的这一幕，他一定会劝阻同族不要这么做，只可惜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再也不能说话了。

    见到这些兽人跳下了坐骑，文仲没有再固守原地，这样的天气中，能够进攻上来的兽人实在屈指可数，他反而冲向了那群兽人。

    闪过几道斩击，文仲的身影在暴风雪中犹如鬼魅一样，飘洒的雪花成了文仲最佳的掩护，几声惨叫响起，就已经有几个兽人倒在了地上。

    可那可恶的人类却始终不见踪影，风雪中不断传来战斗和兽人的惨叫声。往日里给了霜狼部落无数帮助的暴风雪，此时却成了敌人的帮手。他们找不到敌人的所在，只知道这个隐藏于暴风雪中的敌人，像是恶魔一般正在疯狂杀戮着己方英勇无畏的战士！

    刺鼻的血腥味在空中飘散，但很快就随着寒风飞逝！杀戮仍在继续，文仲可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手软，那狂暴的霜狼酋长千方百计的在暴风雪中寻找文仲的身影。可是以往战斗中负责寻找敌人的伙伴霜狼，却因为那神秘又古怪的巨龙虚影而畏惧不前。

    没有了伙伴的帮助，霜狼酋长即使再如何狂暴的怒吼，也始终找不到敌人，他只能听着耳边的自己部落的战士一个个惨叫着倒下。他知道这样的情况不能再下去，于是他大吼着：“撤退！上坐骑撤退！”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暴风雪的声音掩盖，但还是有不少兽人听到了来自酋长的命令。声声相传下，很快的兽人战士就找到了自己的坐骑想要离开，但是...文仲会让他们如愿吗？

    只是...撤退的归途忽然亮起了一道白光，白光在冰霜之中尤为突兀，见识过前一天战斗的霜狼酋长一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什么，可还是那句老话，来不及了！

    文仲并没有因为那些霜狼似曾相识而手下留情，随着一道“战神之怒”斩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兽人后方的文仲彻底将兽人们撤退的归途斩断。

    无数霜狼哀嚎着倒地，更多霜狼却已经被一分为二，连带不少闪避不及的兽人也被干掉。虽然仍旧有了不少落网之鱼，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暴风雪仍在继续，战场外的图腾萨满并不知道霜狼部落的处境，在他们想来，借着暴风雪的掩护，没有任何一支部队能够抵挡得住诞生于暴风雪的霜狼部落。

    但是...他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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