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更像是一位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很难在她身上找到突破口,他有些羞恼,面前的咖啡一口也没喝,站起身来,道,“很感谢秦小姐的配合,后会有期,孙某告辞了!”
“慢走不送!”
秦若寒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她优雅地端起咖啡,细细品味着。这咖啡大概是为了适应国人的品味,加了太多的方糖,遮住它原本的甘苦味道。
秦若寒回忆起在凤凰山跟那位自称钟师弟的年轻高手,想起在一起时短暂而又难忘的点滴,一时间,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虽然从小时起,父母就分居了,她随母亲迁居国外,在单亲的环境下,她并不缺少关爱,生活优渥,加上家常渊源,称之为天之骄女并不为过。
优秀卓越的人,眼界自然是极高的。在国外,秦若寒也不屑于同龄人的幼稚和好慕虚荣,然而在凤凰山她遇到了钟魁,钟魁身上的气质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回到家,秦若寒见好久不见的雷浩京赫然坐在自家客厅跟父亲秦士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是秦若寒第二次见到雷浩京,按她的理解,雷浩京应该是自己家的常客,但这真的是她第二次见到雷浩京。
她疑心雷浩京跟自己父亲的关系并不好,从眼前的聊天气氛就可以看得出来。前者拼命找话题,而后者则是带着冷漠和应付公事的表情。
听母亲曾经说过,父亲自幼并不能修行,而且一直生活在祖父盛名的阴影之下,性格上有些自卑,尤其那时候雷浩京之子雷云则是年轻一代中佼佼者,是“别人家的孩子”,常常被祖父当众夸奖。
这是心结。所以秦士第年轻时很早就自暴自弃了,这让许多人都替其父秦祖海感到惋惜。
“爸!”秦若寒对自己的父亲还是比较尊敬的,尽管父亲年轻时的种种不妥行为,也曾让秦若寒感到愤怒,但这尊敬也仅仅限制在亲情范围之内。
秦士第的年纪也才四十出头,虽然头发有些早衰的迹象,身材也微微有些发福,但看得出来他年轻时一定是位人见人爱的大帅哥,否则也生不出来秦若寒这样的绝色美人。
“这是你雷爷爷,你爷爷的爱将!”秦士第介绍道,看到秦若寒进来的一瞬间,他原本冰冷的眼神,也一瞬间被融化。
听秦士第将“爱将”这两个字咬的特别清晰,雷浩京有些无奈,这位的心结还是那么深啊。
“呵呵,贤侄啊,令嫒我是见过的。”雷浩京笑道。秦士第稍稍一愣,这才明白雷浩京今天怎么会突然来,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不是来找自己的,自己一向不待见他的。
“若寒,你陪雷爷爷聊,我还有几个电话要打。失陪了。”秦士第丢下这话,看都没看雷浩京,就去了书房。
雷浩京颇为尴尬,故意拿话岔开:“怎么样,若寒,在国内住还习惯吗?”
“吾心安处即吾家,没有什么不习惯的。”秦若寒道。
“好一句吾心安处即吾家。”雷浩京赞赏着,“修行到了现代社会,更加浮躁,吾辈修士,更需沉下心来。对了,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已经被燕大经管系录取了,读在职MBA。”秦若寒道,“平时帮我爸打理下家族产业。”
“MBA?哦,你在国外都拿到了学士学位?”雷浩京感到十分惊讶,“你才多大啊。”
“我同时拿到计算机和艺术双学士。”秦若寒淡淡道,仿佛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某人还想着钻营,找后门上大学,你都凭本事,早早把双学士拿到手了,还要读更高的学位。”雷浩京感叹道。
“谁?”秦若寒疑惑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感慨罢了。”雷浩京说的当然是钟魁,钟魁能够考上燕大,虽说他的成绩并不差,但雷浩京在他上大学事上也是出了力的,跟秦若寒这个学霸中的学霸没法比。
“雷爷爷,你今天来是有事吗?”秦若寒开门见山地问道,她不认为雷浩京的到来只是来拉家常的。
“若寒,你可曾听说过江湖‘龙虎令’?”
“龙虎令?”
“龙争虎斗之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会有利益、门户之争,当年令祖父为了平衡江湖纷争,凝聚力量,一致对外,共御外侮,就发明了‘龙虎令’这样的东西。江湖中人,凡有纷争,人人都可以发起‘龙虎令’,相互约定,由令祖父作见证,争端双方各凭实力解决纷争,且不可反悔,否则人人得而诛之。”
这还是秦若寒头一次听说这事。雷浩京继续说道:
“你祖父在世时,何等的英雄盖世?龙虎令一经发出,无论得到什么结果,人人尊重结果,最后一次龙虎令发出,至今已经三十多年,想不到今天又重现了。”
秦若寒不禁感叹祖父的荣耀,问道:“雷爷爷,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大事发生,令这龙虎令重现江湖?”
“你知道咱京城的丁家吗?据说他家主的幼弟丁义在太乙山被人害了,成了白痴,他们怀疑是太乙山天师庙的当家,也就是中条先生吕诚志干的,丁义的师门是丹霞门,其掌门左天赐向吕道长发出了龙虎令。”
知道秦若寒并不了解丹霞派,雷浩京解释道:“这个丹霞门是个隐逸修行门派,知道的人并不多,我恰恰知道一点,其先代掌门也是个枭雄,不过也是你祖父手下败将。”
“这也是因为灵气再现,修行大世的到来,引起所有修士的关注。所以,据我所知,已经有很多人准备赴太乙山,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从某种意义上讲,我想这也是一次盛会,标志着修行盛世的到来。若寒,你若是有意,可随我一同去太乙山,毕竟我们修行也不能闭门造车,见识一下江湖同道的风采。”
雷浩京知道的和想到的,远比别人多,有些事他用脚跟想,都知道真正的来龙去脉,比如丁义为何会成为一个白痴。他能想像到,钟魁当时的愤怒。
他在想,钟魁还要在幕后躲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