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九成九的机会考上燕大,如果上不了,按第二志愿随便上个大学也无所谓。你说,大学能随便上吗?”钟守权道,“燕大的,是文博学院单独录取的名额。”
“考古学?”李国梁问,他记得钟魁曾经用很戏谑又很老道的口吻说过,当时他没当一回事,以为是童言无忌。
见钟守权无奈地点点头,李国梁也表示很是失望,如果钟魁的成绩不太差,他倒是可以找找后门,选一个不错的专业,大不了给燕大赞助一笔。然而孙洁如则道:
“我倒是听说今年一些文博类的专业是个大热门,另一大类专业是农学类,别忘了我大小也是一名教育局干部。”
“真是邪门了,好专业不一直是金融、电子通信啊,新材料,尖端化学什么的,现在还得加上一些与计算机有关的专业。”李国梁叹道,心中忽然有所触动,这似乎也印证了近来小范围圈子内的一些传言,世道真是变了。
他不知道钟魁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因为拥有超前的眼光。其实正如钟魁杜撰的那则坐井观天后续的故事中所讲,他真想多了。
……
钟魁运功修行完毕,下丹田中的真元之海越加宽广,而元神则更加强大和敏感,只是这种增加的程度很小,远远比不上以前还在凝气境时的进展速度。
这并不为奇,修行越往上,难度等级越是以十倍甚至百倍地增加,速度自然也越来越慢,否则江湖中到处都是大修士满地走的情况。
钟魁遇到了一个好时代,灵气复苏,否则会更加艰难,他现在重回当初师兄隐居的溶洞中,这里的灵气明显比当初更加浓郁。
在师兄永远离开的日子里,钟魁经常独自来到这里,每当想起与师兄相处时的点滴时光,他都会暗自神伤好一会儿。
身为天师门的唯一传人及自封的掌门人,钟魁是孤独的。如果将来会有他的妻,他会将她带到这里看一看,而天师门的荣耀必将永不落。
赤血剑静静地躺在钟魁的双膝上,剑身原本青黑的色泽,越加深沉。仿佛是感受到钟魁心中的豪情壮志,赤血剑发出一阵欢呼般的龙吟之声。
钟魁握着剑柄,轻轻一挥,无声无息。
十丈之外的洞壁上,却赫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剑痕。如果有人仔细勘察一番,会发现那面由坚硬岩石组成的洞壁上,已经留下了无数道剑痕。
凤凰山之行,钟魁的收获不是那些天材地宝,也不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凤凰,而是在拳法和剑法上都取得了巨大的突破。
在师兄代师所传的破军之拳上,钟魁因观水而创造弱水三千,这既是拳法又是掌法,且刚且柔,刚柔并济,在师门所传的伏魔剑法之上,钟魁又自创了一门真正属于自己的剑法,虽然现在这套剑法仅仅有三式而已。
钟魁将这门剑法,命名为太乙剑法。
但今天,钟魁则是回过头来参详本门的伏魔剑法。
按照本剑法总纲中的论述,这应当是一门阳刚至极的剑法,钟魁身怀九阳血脉,又习有龙象伏魔功至臻大成,学习伏魔剑法应该很快能掌握其中真髓,然而现实是,钟魁只是手熟耳,自忖发挥不了此剑法三成的威力。
相反,钟魁却能够在凤凰山观剑而有所得,又不拘泥于先贤的剑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创造属于自己的剑法,后来又在天师庙钟天师的塑像前,仰观流星划过,赞叹生命的荣光与短暂,也能自创太乙剑法中的一式剑法,这说明钟魁在修习剑术上是极有天赋的。
难道是我心境上出问题?钟魁自忖道。这赤血剑在师兄看来是一把神兵,但在钟魁看来这是否有夸大溢美之嫌?
不,不是我心境上出问题,而是我没有根本没有一颗斩妖除魔的心。
虽然机缘凑巧,钟魁作为一名修士,同样追求强大和永生,但他两世为人,更多的却是随遇为安,自以为看穿了世事和人心,加上现代社会环境大不同,他并没有钟天师那种嫉恶如仇和快义江湖的心境,所以得不到伏魔剑法真谛也就不奇怪了。
随遇而安,不强求,不盲从,不沉迷,师法自然,这本是一种很适合修行的问道之心,所以钟魁在修行境界上一直很快,也因此自创了属于自己的武技,但离师门的训导,反而更加遥远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之奈何的事情。
可我为什么一定要谨守师门训导呢?
修行问道之途,本有万千大道,我自成一道,有何不可?
手中赤血剑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似乎想脱离钟魁的掌控,奈何钟魁牢牢地握住剑柄,让它无法飞走。
赤血剑在这一刻,似乎真正“活”了过来。真元灌注于剑身之中,愈发黑亮,刹那芳华之中,钟魁的强大意志缓缓施加于剑身之中。
赤血剑以前与他意志虽不至于融洽到合为一体的地步,但也是心意相通,它仿佛恐惧于钟魁在意志上的转变,害怕自己也被这意志所同化,不甘臣服,拼命反抗着。
奈何,钟魁的问道之心在这些年中,已经他不知不觉和潜移默化之中,愈加坚定,他已经悄然走出了师门的“桎梏”,踏上自己的路。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钟魁争雄之心升起,更加强大的真元灌入剑身,赤血剑仿佛是一个无底洞,猛然狂吸钟魁真元,让钟魁一度大惊失色。
想拼命吗?当初在凤凰山深处,姚升从秦若寒手中夺得凤血剑,遭到反噬,被凤血剑吸成了人干,死状极惨。
这赤血剑也有类似的性状,但钟魁的九阳真血曾经染红了它的剑刃,自那一刻起,钟魁就是它的主人,这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情感,钟魁不相信赤血剑能够强大到摆脱自己控制的地步,它只是不肯认命而已。
真元绵绵不断地灌入,更多的真元则从丹田之海中滚滚而来,那赤血剑剑身的颜色也因此而变的更加透亮。
就在钟魁担心它承受不住自己强大真元而濒临崩溃的时候,赤血剑的剑尖极有规律地颤抖着,似在发出一阵低沉的悲吟之声,或有不甘,又或倔强而勉强臣服。
“你还叫赤血剑,但这是我的剑!”
钟魁指弹剑身,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