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壑。
然而四周却寂静无声,仿佛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
水中之月,镜中之像。它曾经出现过,也只是雁过留声而已。
钟魁摇了摇头,他对这一剑很满意,却与自己曾经修习的伏魔剑法本旨相差甚远。
在他以前的理解当中,伏魔剑法应该是堂堂正正,威武不屈的,浩大、坚韧,充满着明晃晃毫不掩饰的力量,邪不压正。
可方才自己使出的那一剑,却是看似写意甚至有一股懒散的意境,反而直指力量的核心,润物无声。
真不知道我是个天才还是个歪才?剑品如人品,或许这也是我人生态度的折射吧,钟魁暗道。
就是不知道师父和师兄,会不会因为自己将伏魔剑法改的面目全非,而从地底下跳将出来,大骂自己走入歧途。
回到天师庙后山,吕道长的居所。
赵雪还在静室中修行,钟魁悄悄地探看了一眼,见她盘膝坐在蒲垫上,微闭着双眼,面上努力保持平静的神情,嘴角处掩饰不住一丝似笑非笑之意,有点滑稽。
看来她的内心还是很激动的,修行的世界令她眼界大开。
感受到天地间灵气的流动,体内丹田、经脉、穴位,还有一缕缕真气的搬运,微观世界即是宏观世界,她仿佛一个小女孩,来到了一个梦幻般的大千世界。
吕诚志坐在院子里饮茶,见钟魁返回,微笑着邀他同饮。
“这等好茶,我饮来也是浪费。”钟魁笑道,虽然好茶次茶他也能喝出来,但茶到底有多好,他就品不出来了。
他发现跟吕道长在一起,很长见识。钟魁现在因为修行,已经算得上是博览古书,连周易这种晦涩难懂的书,他也硬着头皮看,但他这种功利性的速成班学员,跟吕道长这种专家学者型的根本没法比。
不过吕诚志则不这样看,他觉得钟魁是那种应运而生的真豪杰,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暗合天地道心的真旨,不做作,不虚妄,直指本心,往往一言之间,让他有醍醐灌顶之感。
人与人相比,有时候令人望洋兴叹。钟魁有时候表现出的状态,完全是修行白丁的状态,对修行上的浅显知识往往一无所知,可偏偏是这样的人,替吕道长捅破了修行的窗户纸,令他实力一日千里。
钟魁很尊重吕诚志,不仅尊重他的博学,更尊重的是他的德行,吕诚志自然也投之桃李,对钟魁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人互为师友,算是忘年交,以至于钟魁的母亲怀疑吕诚志是不是要引诱儿子出家为道。
这是万万不可的,老钟家还得靠他传宗接代。
所以夜深了,见儿子还没回家,李青一猜一个准,直接将电话打到吕道长这里,顺便告诉儿子,有一个名叫李玉儿的姑娘下午曾找过他。
李青还警告钟魁,夜里回家,不准翻墙。看来钟魁是经常干这样的事。
李玉儿?钟魁都快忘了这么个人物。
当赵雪结束修行,真正成为一名修士的时候,已经深夜2点钟。
她还沉浸在进入凝气境的玄妙意境之中,神情亢奋。
钟魁站的远远的,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偷偷看了一下自己贴身穿的白衬衫,发现内里竟然蒙上一层黑黑的污垢。
“你现在需要痛快地泡个热水澡。”钟魁道。
“这里就有温泉,常年保持40度,绝对纯天然,当初建庙时偶然发现的。”钟魁将赵雪带到一处白墙黑瓦绿竹婆娑的地方。
赵雪一个人进去,开了灯,迅速地插上门,见这间浴房依山而建,靠山体那一面墙有根管子正往下流淌着泉水,下面砌了个池子,泉水清澈,池底铺着一层光滑的白色鹅卵石,屋子里飘散着一层薄薄蒸气。
女人天生爱洁,赵雪迅速将自己脱的精光,跳进水池中,才蓦然发现自己这次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有带换洗的衣物。
“这下惨了!”赵雪对自己说,“都是这个家伙害的!”
女人也天生爱埋怨,有时候你还不能跟她讲道理。赵雪一边清洗着身子,一边骂着钟魁不安好心。
不安好心?电影里都这么演的,一定是这样的!
赵雪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这温泉水果然泡的极为舒爽,赵雪感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重新焕发光彩,抚摸着光洁的肌肤,还有那即便是女人也会赞叹造物主偏心的山峦起伏,又想起过去种种,一时情不自禁,心猿意马起来。
她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温热的水中,试图甩开这些杂念。这是屋外响起了钟魁的声音:
“雪姐,我给你带了一套衣服,就放在门口,你自己开门拿。我在院子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