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终究对她是有所不同的,方才在屋里,她本以为会被他掐死之时,明明已经失去理智的他,也只是强忍着心中滔天的杀意点了她的穴,并没有真的掐死她,她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只是可怜了这些村民,他们又何其无辜?就因为好心收留了他们一晚,却赔上了十几条人命。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看到眼前这一幕,心脏还是狠狠地揪起。
镜天音一头银发在半空中妖异狂舞,一双血眸森冷的望着她,满身的杀气好似要将整个天地冻结,周围好几名胆小的村民早就被吓晕了过去。
即使如此,苏挽月的脸上也并未露出丝毫怯意,她缓缓将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抚,试图换回他的神智,“美人师父,你还记得五年前,我们共同埋在雪无涯下梨花林里的那坛酒吗?”
镜天音的一双血眸闪过一瞬间的茫然,身上的寒意亦是有所减少,苏挽月试探地掰开他最后一根手指,接住从他手里掉落的小虎子。
见小虎子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苏挽月心下一松,忙运起内力将他送到他母亲怀里,然后双手环住镜天音冰冷的腰身继续道:“美人师父想不起来不要紧,我们一起去找找看……”
镜天音的手举在半空,似是想要将怀里的人一掌拍死,却不知怎的始终下不了手,一时间,他的手僵在半空,森冷的双眸血红色与墨色不断变换交替,似是在极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杀意。
苏挽月手里的银针已经悄悄捏起。
“呜呜呜……”凄凉诡异的埙声突然再次响起,镜天音森冷的双眸再次被血色所覆盖,他一掌将怀里的女子震开。
苏挽月闷哼一声,身子腾空向后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地上,她毫不在意地擦掉嘴角的血迹,抬眸望向埙声的方向,双眸微寒,“花折枝,原来是你……”
在认出房檐上那红艳妖娆的美妇人之后,看到她手里的陶埙,苏挽月自然明白了镜天音为何会突然毒发。
“怎样?对本夫人送的大礼可还喜欢?”花折枝红唇一勾,美眸华彩流溢,笑的好不得意。
苏挽月冷哼一声,“怎么,你的伤这么快就养好了?”冥初尘打的那一掌可不轻呢!
早知今日会因她而害了这么多村民的性命,当初就该了结了她。
听到她的话,花折枝似被踩到了痛脚,妖艳的容颜蓦然沉了下来,她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陶埙,“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当日阿尘给她的那一掌并不轻,现住她的心口还隐隐作疼,若不是为了这个死丫头,阿尘又岂会对她下如此重手?
镜天音一双冰冷的血眸并没有因为多出一个人而有所波动,他只是向苏挽月的方向迈了一步,只是还不待他迈第二步,他修长俊逸的身躯便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方才因防备着镜天音,所以,花折枝不敢离的太近,此时见他倒下,花折枝的胆子瞬间大了起来,一跃而下落在众人面前。
然后,她看了一眼插在镜天音身上的银针,似乎在为不能亲眼看到师徒相互残杀的一幕而感到可惜。
“哼!倒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