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我们也说她是我亲生的,可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都畏手畏脚、小心翼翼地,连平日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她都要看着我们的脸色,我和你父亲,着实不忍,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呢”
说到这里时,章母伸手抚摸了一下静姝光滑的、如同缎子般的乌发,“当初没想到还能找到你,我和你父亲只把乐儿当成是你的替身,我们希望自己能把乐儿当成亲生女儿来抚养,让她在这个家里无忧无虑地长大,那时看着她,我就想,如果谁捡到了我的姝儿,也一定要对她好,像我对乐儿一样,即使他们家境贫寒,只要把你视为亲生骨肉一般爱护,我就别无所求了。”章母抹了一下眼角隐约的泪珠,“因此,即便这些年她大手大脚,喜好奢靡,我和你父亲也没有过多的干涉她,总想着,她开心就好,章家再不济,这点钱也还是有的。”
静姝听了这番话,只安慰了母亲一番,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回到静园,却辗转反侧连着好几天没睡好,章平乐顶着章府大小姐的身份在章家无忧无虑地长大时,自己在做什么?在低头做那无休止的绣活,为着挣钱养家糊口,母亲说即便家境贫寒,只要把自己当亲生骨肉疼爱便是好的,只是当初在那个低矮、破败的四合院里,满儿的父母,是把满儿当亲生骨肉抚养的吗?
连着几夜,静姝枕的绣花枕头都被泪水打湿,夜深人静时,总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似乎是当年自己还是满儿时的日子,可醒来细想时,又似乎没有那些事。说起来,静姝虽认了父母恢复了幼年的记忆,可有些记忆,譬如她穿越来时,这副身体是七岁,那么,如果她四岁走丢,在四岁到七岁之间的记忆,为什么自己总是记不起呢?
静姝虽然苦恼,却也无法,现在即便她想破脑袋,也不可能马上想清楚当年的事情的,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她只是命黄嬷嬷着人悄悄地了解当年之事,知道的详细点没有坏处,说不定可以抓住章平乐的什么把柄呢,这样,也好让她以后收敛点。
上元节不仅是章家两位小姐的生辰,还是看花灯的日子,这一天,平日里久在闺阁之中不得随意外出的待嫁女子都可以出来走一走,赏赏花灯,逛逛庙会,体会一下外面的市井生活,顺便,借着看花灯的名义相看一下是否有中意的男子。
那日静姝正在府里看着哥哥给她做花灯,哥哥答应她上元灯节,给她做一个好看的花灯,然后陪着她拿着花灯去逛庙会,静轩亲自选了已经处理过的竹枝,先做好了框架,然后用彩纸糊上,两人正讨论灯面上画什么图案时,山药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进来了,见静姝和静轩在一起,又不说话了,退到一边低头候着,静轩仍旧低头端详手上初见形状的花灯,静姝则抬头看了山药一眼,“有事就说吧,当着哥哥的面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静姝说道。
“回姑娘,之前姑娘不是一直说如果城南丁府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来通知姑娘吗,今日大门处的小厮来传丁府下人的回话,说是丁夫人似乎提前了回来的日子,前几日曾传家书回府,说是不日就要回京城了。”山药上前恭恭敬敬地说道。
静姝一听,高兴极了,“师父终于要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一旁的静轩疑惑地问静姝“山药说的城南丁府…难道是大名鼎鼎的丁麦东的宅子吗?”,“正是,丁夫人的父亲正是丁麦东,先前在寿昌宫里时,为着太后娘娘的疫症,我曾和她有过接触,后来承蒙她看重,拜她为师学习医术,如今我所掌握的医术,都是师父所教。”静姝回答。
静轩一听,笑了“听闻丁夫人性格古怪,从不轻易与人交好,京城里达官贵族家的女眷想请她看病,十有八九是被拒的,因此京城女流对丁夫人总是敬而远之的,可她竟然收妹妹做徒弟、还亲手传授医术给妹妹?真是奇了”,静姝一听这话,也笑了,“师父的脾气确实怪一点,当初跟着她学医术时她也甚为严苛,但是我知道那都是为着我能在医术上更进一步。”
“你去差人去丁府说一声,待丁夫人回府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一定要登门拜访的”静姝对山药说,山药应了,转身出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