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的就是:“他们将要承担的,是决定整个天下命运的大事。大人已经说了,不管他们行刺是否成功,这件事都是成功,只是成功的程度不同。那么,他们将做到连他们的皇帝也做不到的事,他们将决定天下未来的走向!”
每个人的血都沸腾了,尽管历史长河中他们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是他们突然可以掌控这么强大的力量,左右天下大势,这让他们觉得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值了!人活一世,谁不想轰轰烈烈?魏延摩拳擦掌地振奋道:“虽然我早就领兵,可我还是喜欢单骑入阵,擒敌枭首!只要能杀个痛快,管他娘的!大人,我跟你干!”
邢天目光灼灼地道:“大人,我跟你干!”
一队手持红旗的骑兵策马驰过,腾起了一路烟尘。
他们的马鞍、鞍垫、箭筒、皮带、长矛、盾牌和战棍都是红色的,这是贴木儿可汗的一支亲军护卫,正在巡弋军营。士兵和工匠、商贾们见了纷纷给他们让开了道路。
迎面,正有一支白色的骑兵队伍过来,他们的所有配备都是白色的。
两支队伍交叉而过,穿着锁子铠甲的两个骑兵头领互相举手致敬。这样两支威武的队伍轰然而过,立即带来一种沙场点兵的萧杀之气,可是就在他们驰过的道路两侧,却是众多的货摊。
这条所谓的路,就是由商贩们的货摊组成的,他们在地上铺一块毡毯,摆上食物、马鞍、铁具、皮革、药材……,就开起了买卖。路旁还搭着白布的只有一个顶盖的棚子,里边有理发师正在给怀抱头盔的战士修理着头发和胡须。
庄严肃穆与悠闲喧嚣,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置身其中,视线必然受到阻隔,如果从高处看下去,你看发现左边摊位更左边,是一个很大的土耳其浴堂,一排木制结构的房屋,窗户上散发出蒸腾的热气,一些刚刚沐浴完毕的人正在走出来,另一些则正在走进去。
而另一侧商贩位置后边的不远处则是一个空大的圆形场地,一个马戏班子正在那儿耍着狗熊和猴戏。
视线继续拔高,范围就会进一步扩大,当你像鹰一样从空中俯瞰下去,你会发现,这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庞大的帐幕式城市的一个小小角落,当它变成一个小小黑点的时候,你还看不到这城市的边际,就是鹰的眼睛都看不到尽头。
这,就是贴木儿驻扎在这里的中军大营,一座移动的城市。
一个头缠布帕的印度人盘膝坐在钉板上吹着一支竹笛,两条眼镜王蛇吐着蛇信在他面前翩翩起舞,尽管它们的毒牙已经被拔去,可是看到这一幕,旁边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离他远远的,所以他得到的赏钱也就特别的少,不过这个瘦骨嶙峋的艺人却并不在意,依旧微阖双目,吹着他的笛子。
相对于这个不太受人欢迎,大约卖艺所得只能填饱肚子的印度阿三,旁边的一个马戏团则大受欢迎,因为两条蛇的舞蹈,其魅力远远不及两个蛇一样妖娆的女人挠首弄姿,那是一个刚刚赶到这座军事城堡来淘金还没几天的艺伶小团体。
士兵们很喜欢看他们的表演,他们不但会许多杂耍、魔术,还有美妙的舞蹈,美妙的舞蹈由两个体态妖娆的女人来演绎,绝对可以吸引所有男人的眼球。
军营里除了特殊情况下可以得到帖木儿可汗的允许,其他时间连酒精饮料也绝对不许饮用,哪怕是那些信奉其它宗教的士兵也不可以,赌博同样不受允许。酒、赌博,这些事情都不允许,这些身强力壮、精力充沛的士兵们在训练之余,只能另找乐子。
于是,各种表演的艺术形式,在这里都大有市场、极受欢迎。
这个小马戏团到了这里没几天,就受到了士兵们的热烈欢迎。这里的艺术团体都是流动着在各座军营里表演的,每到一处,这个小马戏团都是最受欢迎的。
两个舞姬表演完毕,婀娜地退到了用一块蓬布搭起的幕布后面,一个头缠白帕的大胡子男人马上一溜利落的空心筋斗,翻到看客们面前,顶着一个小丑鼻子,手里举着一个铜锣,“咣”地一声响,然后铜锣一翻,就成了一个讨钱的盘子。
士兵们抛洒的钱币叮叮当当地落在落在铜锣上,他一面鞠躬哈腰地陪笑,一面用蹩脚的突厥语喊着:“哈!谢谢!谢谢!谢谢您的赏赐!”
人群中,有几个从头到脚都用头巾长袍遮得掩掩实实的人静静地站在那儿,她们的脸上也蒙着面巾,不过从她们婀娜的眉毛和妩媚的眼睛,可以看出是几个女人。这几个女人手里也握着武器,她们几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什么,便转身离去。
其中一个女人转身之际,顺手一扬,一串钱便飞了起来,准确地落在那大胡子男人的铜锣里。
“谢谢,谢谢……”
那个大胡子用夸张的声调、蹩脚的语言道着谢,同时抓起那一把把的铜钱,急急地揣进自己怀里。这个大胡子,就是郭嘉。郭嘉盯了一眼那几个离去的女兵,虽然穿着肥大的袍子,可是一阵风来,将她们的袍子吹得贴在身上,露出了姣好动人的体态。郭嘉心想:“这几个女兵是贴木儿帐下的,此处距他的中军大帐已经不远,可惜近在咫尺、如在天涯,想要更近一步,实是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