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人、蒙古人、特兰索克萨尼亚人,曼赞达拉尼斯人、西斯达尼斯人、土耳其斯坦人,阿扎贝亚尼斯人、印度人、呼罗珊人、阿富汗人,土库曼人、波斯人,伊拉克人、亚美尼亚人……,由于军队成份很复杂,士兵们的宗教信仰也是五花八门,伊斯兰教徒、萨满教徒,索罗亚斯德教徒,以及印度、伊郎等地方宗教信仰的教徒,不同地方的人、不同宗教的人,拼凑成了同一支军队。
现在他们正在紧张地忙碌着安营扎寨。
“西凉军那边的动向怎么样?”
土左没跟前来将领们客套,一进大帐就立即问道。
副将卡隆赶紧禀报道:“将军,他们现在还摸不清我们的准确目的,所以军队的调动并不频繁,不过平凉关方向的军队增加比较多,看来他们已估计到,我们最好的主攻方向,还是平凉关。”
土左点了点头,虽然他刚刚赶到,可是元氏西域地图他早已烂熟于心,这些地名只要一说出来,他就能清楚地知道它们的位置:“西凉军的主将是谁?马越么?”
“是的,将军。主将正是威侯马越,不过还有他们的几位天将和元起看重的谋士郭嘉。”
“哦?”
卡隆恭敬地道:“将军,对马越的情况,我们很了解,对于这位刚刚赶到西域的郭嘉,我们特意派了人潜入元氏领地,尽可能的搜集他的情报。这个人现在已经到了敦煌,看来,他们的主要防线虽然放在平凉关,但是对关外防线也并不想放弃!”
卡隆诡笑道:“我们派在敦煌的人送来了紧急消息,掌握了郭嘉出访阿克苏的准确时间,我已经派遣了一支最精锐的部队,希望能够杀死他!如果郭嘉死在路上,那么他的死亡必定大挫西凉军士气!”
土左哈哈大笑:“竟有这样的事?卡隆,你做的很好,希望他真的死掉。我们要做的,是干掉我们的对手,至于使用什么手段并不重要,说实话,如果有更巧妙的办法,我并不喜欢激烈的厮杀,我不希望我们的女人,因为失去丈夫而哭泣,我们的儿童因为失去父亲而悲伤!”
“您真仁慈!”
卡隆恭维了一句,又请示道:“将军,下一步您打算如何行动呢,是否可以先行示下,末将以便为您早做准备。”
土左微笑了一下,说道:“不急,卡隆将军,经过长途的跋涉,先让我的士兵们安定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会把我的消息回报大汗,听候大汗的指示,以便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是的,将军阁下!”
卡隆恭敬地答应一声,一个侍女赶来禀报,说水已经烧热,请土左沐浴,卡隆忙起身告辞了。
土左的浴帐也是木制的,与士兵们所使用的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由他一人独享而已。这是土耳其风格的一间浴室,一进去,便热气蒸腾,氤氲弥漫。
土左只围着一条浴巾,裸露着结实健美的身体,刚刚踏进浴室,一个妖娆的女体便贴到了他的身上:“亲爱的土左,刚刚驻扎下来,你就抛下人家,和那些将军们议事了,马上就要打仗了么?”
“当然不会,我的美人儿!”
雾气约漫,只能看到两条隐约的人影,无法看清他们的模样,土左把手搭在他心爱的女人结实圆润的小蛮腰上,搂着她走向那木制的浴椅,当两人坐到深处,享受着热气蒸腾的时候,就只能听见他们的声音,更加难以看清他们的样子了。
“我是不会莽莽撞撞地出兵的,有时候,多做事情未必是好事,反而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我会留在这里,等候中路军和左路军赶到,等到祖父大人传来确切的命令,我才会行动。”
女人奇怪地问:“为什么?你不是说,打仗,要像风一样快疾、要像闪电一样狠厉,才能以最小的损失击溃敌人么?”
土左开心的笑声从雾气中传来:“哈哈哈,亲爱的,你来自遥远的地方,还不了解我们的国度,更不解我们的宫廷,那里,是最肮脏、最龌龊的所在!你要知道,我是没有希望得到汗位的,如果我表现的太出色……”
浴室里面沉默了一会儿,再度传出土左的声音,只是这一回声音有些低沉:“你知道吗?七年前,我的一位堂兄曾经带兵打到过蒙古斯坦,他攻下了于阗,一直推进到塔里木河中游,如果继续让他打下去,阿克苏、敦煌,至少整个平凉关外所有的领土,现在都已被我们占据。
但是,他死了!他的功绩引起了我祖父指定的汗位继承人,嫡长孙一脉的嫉妒,那些官吏们不断地在我祖父面前诋毁他,说他的坏话,他被召回撒马尔罕,以违反军队节制的罪名软禁起来,然后……很古怪地病死了。他死了,他死的时候才十五岁!
他带兵打下于阗,兵发塔里木的时候,才十三岁!他是个天才,他是个军事天才,从小,他就是我的偶像,我一直认为,他就是第二个贴木儿汗,如果祖父的基业将来能够交给他,我相信,我们能占领整个世界!可是,这个战无不胜的天才却死了,死在阴险小人的诡计之中!”
土左的声音有些沉痛、有些缅怀、有些愤懑,还有些莫名的恐惧:“亲爱的,我不想像他一样莫名其妙的死去,我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