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一分,催马前行,比起列阵与前的沙洲人马人数上虽然少了许多,但是气势上竟然完全地压了过去,这是西凉精骑,论杀气不逊于对方,而队伍的整齐胜之百倍,他们哪怕在行进之间,也如铁板一块,仿佛整个队伍是同时提缰、同时迈步、同时移动的。
不动如山、其徐如林。
这是真正久经战阵的威武之师,整齐的服饰和兵器配备,更加重了这种整齐划一所带来的震撼。敦煌的地方世家、权贵豪门见了不觉为之心折,心中些许傲气荡然无存。难怪郭嘉在此时刻敢远来西域涉险,这样一支铁骑,当真了得。
“也轮见过天朝上使。“
“多勒见过上使。“
一一见礼已毕,沙洲最大的豪门之主也轮便道:“卑职等听说大人路上遇到了马贼滋扰?”
派去迎接的骑兵已经听到了些风声,急匆匆赶回禀报,也轮等刚刚听说,闻听之下不觉有些忐忑,是以一见郭嘉便向他请罪。
郭嘉淡淡笑道:“中原地界,十里一城,尚有宵小作恶。西域地方,千里黄沙,涉无人烟,城阜之间,相隔甚远,有几个蟊贼也不算甚么。”
他回顾一眼,邢天立即一摆手,阵中便押出百十个人来,邢天傲然道:“西域小旋风胆大包天,竟然袭击大人仪仗,贼首乃忠已然授首,五千马贼逃走百余骑,其余留得性命者,都在这里了!”
邢天一语,立即在敦煌权贵中间引起一片轩然大波。
他们只风闻郭嘉的队伍半途遇到了马贼,还以为是哪一股不开眼的小蟊贼踢中了铁板,却未想到竟是西域小旋风,整个西域最强大的一股马贼势力,更没想到他们竟然出动了五千之众,这已几乎是小旋风的一半人马了。
看看眼前郭嘉这支人马,满打满算只有两千,以两千对五千,“小旋风”的精锐骑兵五千人,居然只逃走百十骑,连胞弟乃忠也毙命当场,这……
沙洲的权贵豪绅们同乃义已经打过多年的交道了,双方的实力基本上是半斤八两的,而郭嘉能以少胜多,干净利落地消灭这支有备而来的马贼,自己几无多大损失,这等战力,顿时让沙洲权贵们刮目相看了。
当他们看到乃忠那颗冻得硬梆梆的人头时,望向郭嘉的目光更是只有敬畏。
这些沙洲权贵,在地方上就是土皇帝,地方上的军政司法,俱都掌握在他们手中,在他们统治的地方,权力比就藩一地的藩王还大,实际上就是国中之国。
因此,他们刚刚见到郭嘉时所表现出来的的恭驯,很大程度上只是官场上的客套,心底里并不把他太当回事儿的,眼下却是真的心生敬意了。这个地方,只认拳头,谁的拳头大,谁就受尊敬,郭嘉剖瓜切菜一般干掉了敢予冒犯的小旋风,立即得到了他们的敬畏。
见礼已毕,沙洲权贵们众星捧月一般把郭嘉迎进城去,进入敦煌城内也轮的府邸。
郭嘉注意到,也轮的府邸建筑是明显的伊斯兰风格,很显然,他也是回教信徒。郭嘉想象里,这千里大漠的一个绿洲,纵然再富绰,环境的优渥也有限,可是一进入也轮的府邸,却意外地发现,这里的奢华豪富堪比王侯,路途所见的一片荒凉都完全不见。
更叫他意外的是,宴席上居然有酒。
实际上,这是郭嘉认识的误区,就像佛教一开始的教义是戒吃荤,这个荤并不是现在的概念,我们现在称的肉食,当时称为腥,荤则是指五辛,即大蒜、葱、慈葱、兰葱、兴渠。而肉食么,施主施舍什么,僧侣就吃什么,并无特别的要求。
以目前来说,那位发动东方圣战的跛子大帝贴木儿,也是一个嗜酒的豪杰,西域这些皈依回教的原本无酒不欢的蒙古人依旧保持饮酒习惯也就不足为奇了。
宽阔华丽的客厅中燃起了来自西域他国的异香,猩红色的地毯上,一班身姿婀娜、容颜妩媚的西域少女伴随着着那满是异域风情的歌曲翩跹起舞,众官吏、豪绅陪伴着郭嘉,歌舞助酒,喝得好不痛快。
难得见到如此原汁原味的西域歌舞,郭嘉看得津津有味,也轮和多勒等人见了不禁会心一笑,只略一示意,等这歌舞结束,这几个花枝招展、浑身香馥馥的美人儿并不退下,反而转到了席间,傍着郭嘉、邢天、魏延几个朝廷大员坐下,殷勤侍酒起来。
邢天是个鞑官,性情豪放,也很熟悉这一套,登时咧开大嘴笑起来,他只单臂一提,便把那美人儿抱上了自己的膝盖,揽着她的纤腰,叫她抿一口酒,便嘟起大嘴凑了上去,而另一边魏延虽稍微腼腆,但也是双手暗暗不平...
依偎在郭嘉身边的两个美女未曾受到这般待遇,忍不住便抱住郭嘉的胳膊,主动将那饱满耸挺、圆润动人的部分凑了上去。
郭嘉有些吃不消了,他可比不得这些自幼耳濡目染,早就习惯了这般作派的西域豪杰,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放浪形骸,郭嘉还是会害羞的,虽然自己也曾轻狂过,但那不都是和好基友们在私密的场合下嘛……
郭嘉急忙坐正身子,摆脱了两个娇娃的纠缠,对也轮等人笑道:“啊!今日欣赏这席间歌舞,某甚是欣慰,众位,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