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王仍然毫无敬意,甚至还又一丝毫不掩饰的排斥感。
这不算什么,真正让他们感到吃惊的是,面对穆丰如此恶劣的态度,元氏王竟然毫不在意,相反还像宠溺子侄一般的放任穆丰。
顿时,所有人看向穆丰的眼神都变得不正常起来。
这一次他们从内心对穆丰产生了深深的顾及。不是因为穆丰本身,不是以前感觉元氏王对穆丰的看重,而是他与元氏王之间不可琢磨的态度。
世间任何事都怕未知。
能知道的事情,即使在严重也可以去琢磨,去破解。
唯有未知,让人不知道如何下手,才感觉可怕。
穆丰此时给他们的感觉就是这样。
这些人中,唯有季乐并不感觉到意外。
他二十多年前,也就是穆丰还没出生时就是刘歙的书童,是与刘歙一起长大,一起走进江湖,他一直侍奉着刘歙,至始至终从未离开。
所以他是跟随刘歙一起认识的穆静文,一起认识的荀洛、狄淩,乃至师羽珂。
甚至他也是在最后一战,跟随刘歙同时身负重创才离开的。
当年的事,恐怕除了几位当事人他是最清楚的,因此荀洛和刘歙说些什么从来不背着他。
这些事他都知道,背也背不过,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好。
所以他知道穆丰是穆静文的儿子,才对穆丰如此恭敬有礼。
任何事都是有缘由的,季乐即便有胆子不看重穆丰的丰功伟绩,也要看重他的母亲不是。
而这些,他是不需要,也不敢跟任何讲的,有的只是一日重似一日的对待穆丰。
当然,无论谁,对穆丰如何穆丰都不会在意,他在意的唯有荀洛,没有荀洛他岂会认识这些人。
至于刘歙,或者说殷无咎,自有京都事宜结束后再说。
所以他冷冷的点了点地上草图:“速度收拾坐骑,饱餐一顿,还要赶路。”
“喏!”
元氏王和穆丰两人的事他们多听无益,正愁没有借口离开呢。听到穆丰的吩咐,季乐、展翁、高临阁三人立马应诺,转身离开。
而穆丰看都不看刘歙,低头点着草图计算着如何行走才能最大限度的避让开苦行道的追击。
“向东,他们一开始应该想不到,不过白翎军也是遍布九州的大叛军。”
穆丰骤然想起当年他跟云从天被苦行道君张姒从韵州赶到中州时停留过的乌鞘岭,想起太息庄,想起南阳府,想起二里岗乡的白瓷粘土矿之争。
据他们在乌鞘岭半途遇到的栾氏三兄弟所说,太息庄似乎就是某一势力组建的商行。
专营瓷器,垄断了岳州所有关于瓷器的行业,掌控岳州通往韵州的一切商业流通。
商行,是世家的一个触角,他们伸展到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
在暗处与朝廷展开一个看不到、摸不着的抗衡。
朝廷毕竟是官府,在很多地方被限制,根本无力抗衡。
而唯一能与商行的是社团。
社团,又称村社。
是一个以乡村镇为基础延伸出去的势力,他的组成十分复杂,复杂到商行、世家、豪门都无法完全掌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