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抬头看了眼三位大儒。
“可是,天下士子或帝都学子,真的如泾水渭水一般,清浊分明吗?”
三位大儒脸色愈来愈加阴沉,因为天下学子或许有地域之分,可一旦遇到事情绝对是一家人般亲切。
尤其是帝都学子,虽然你是书院,我是国子监,可实际回到家里可能是血脉相连的真正一家人。
“国子监学子真要搅进如此大事件中,书院学子能真正的脱离得开吗?一旦有人搅进去,书院能做到真正的置身事外,作壁上观吗?到那时,书院将如何自处,将何去何从。”
穆丰的手指在桌面上又敲了敲。
鼓鼓的声音清晰入耳,仿佛直接敲在三位大儒心头一般。
三位大儒再度心慌意乱,坐立不安起来。
穆丰说的绝对不浮夸,他们自己的弟子自己知道。这种现象不只是启圣书院,几乎整个帝都都是如此。
聪颖的子弟进入太学,进入国子监,稍差一些或身份低微一些的进入各大书院。
毕竟嫡庶有别。
可是,回到家里呢。
不管嫡子还是庶子都是一家人。
一人有难,株连九族可不是空口白话。
三位大儒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何一件事穆丰会分成两件事来说,因为第一办法是留在帝都不动,第二件个办法是离开帝都。
离开帝都就意味着远在他乡!
三位大儒的心怦然而动,同时抬头望向穆丰。
事情为难到如此地步,以至于如此吗?
穆丰看着三位大儒眼中充满了质疑,叹息一声,扭过头看着季晴川。
“前辈...”
季晴川连忙走过来,看着穆丰,嘴张了半天,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样的称呼才适合穆丰。哑然半天,才憋出一声前辈。
算起来,穆丰是殷无咎的晚辈,而他的父亲是殷无咎的书童。认真来说,他是殷无咎的家生子,是仆人。
有这个身份,他与穆丰接触起来非常的别扭,因为怎么算他都比穆丰矮一截。
再说,穆丰的身份即使不提殷无咎也不是他所能比拟的。
虽然穆丰没在意过,可季晴川在意啊。
穆丰道:“你回去跟殷前辈提一下,让孤竹剑带个准确的消息过来。”
说完,穆丰的目光向三位大儒方向示意。
季晴川瞬间懂了,然后向三位大儒一礼:“请三位先生稍等,札,速去速回。”
三位大儒看了一眼季晴川,微微颔首。
季札季晴川可是帝都名流公子,在他们身前虽然卑微,可实际因为其父季乐的身份和地位,他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公子札。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一直跟在穆丰身后,仿佛仆从一般的乖巧,但从穆丰吩咐给他的话听得出,显然那个殷前辈和孤竹剑不容小觑。
三位大儒不知道,甚至有些事情连穆丰都不知道,季晴川却是知道。
一个上午过来,书院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在季晴川心头流过,当穆丰一语提点之后,他马上想到许多以前想不到的事情。
瞬息,季晴川对穆丰升起一股浓浓的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