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帝宫里的消息,传得最是快,一时间哭丧声也止了,偏殿里隐约的笑声也平息了。
拢着袖子抱在胸前,索性闭上眼,轻轻叩着手背,数着时辰。
连着喧闹七日的灵堂大殿,终于安静下来。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老张道:
“主子,人来了。”
睁开眼,身前跪着个穿绯红金丝软烟罗裳,头戴金玉龙凤冠的……妃子。
一双吊梢眉眼里,全是怒气。
再往旁一瞧,是个衣着打扮,皆好过寻常宫女的,想必是曦妃的贴身侍女了。
从大袖里伸出一只手,对着老张一伸:“拿两个核桃盘一盘。”
老张打怀里一摸,恭恭敬敬地递过来。
手里盘着老张的狮子头,翘起二郎腿,悠哉道:
“曦妃娘娘大驾,应请到里头,给去了的帝后跪上一跪,何苦来哉的要跪我?”
指着曦妃,看着摁人的武卫道:
“柒州帝君的妃子,好好请过来就是。如何还塞了嘴?把那洗脚的抹布,从嘴里拿出来。”
武卫听罢,取出了塞着嘴的布团。
曦妃站起身,狠狠朝地上,吐了几口喉咙里涌上的酸水,抚着胸脯骂道:
“哪里来的泼皮无赖狗奴才!瞎了眼睛绑本宫!还有没有半点规矩!”
说话间,吊梢眼一翻,横向我道:
“死都死了,生前无须跪,死了一样无须跪!”
稳稳当当坐着,低头看向把在手心里,泛着油光的核桃,复又抬起头道:“掌嘴。”
余光扫向宫人,听我这话,皆是面面相觑。
曦妃水袖一扫:“谁敢!”
转头看向曦妃的亲侍,伸手一指,道:“解开。”
曦妃只是塞了块布头在嘴里,这贴身侍婢,是五花大绑着的。
那贴身侍婢,伸手取下嘴中的布,提起手掌便朝武卫一个耳光甩过去。
冷笑一声,对着武卫道:“她方才这一巴掌打来,算算风劲,约莫有几成力?”
武卫抱手,恭敬道:“回主子,十成力。”
点头道:“这巴掌虽未打着你……”看向那贴身侍婢道:“我的人,我自己都不曾打过。”
“既然你出手打了他,那便也让他,打回你去。”
“至于你躲不躲得过,就看个人造化。”
那贴身侍婢吓得退后两步,望向曦妃。
曦妃脸色变了又变,道:“你这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私掳宫妃,已是万死不为过!”
见我只静静坐着,未看她,似乎又长了些底气,伸手指向我道:
“信不信本宫扒了你的皮!”
轻轻叹口气,对着武卫道:“打。”
“应是几成力,无需我教你。”
武卫道:“十成。”
说时迟那时快,等满宫的人未有反应,武卫的巴掌,已经结结实实落到贴身侍婢脸上。
十成力。
一巴掌直将那宫女打翻在地上,半张脸打破了面皮,血泊泊顺着嘴角流出。
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向曦妃。
这跋扈的人眼里,终于有了一丝丝惊恐。
柔声道:“进灵堂,去给你柒州的主子娘娘,磕个头,上柱香。”
曦妃整个人,有些哆嗦。偏过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