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不生不死,是主子手里的一把匕首,一支羽箭,一杆笔,一张宣纸。”
“暗卫被谁杀不重要,暗卫死的痛不痛苦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子应该抓住这次机会,让帝君对主子心生愧疚。”
我木然看向内玺,他从前话不多,原来他话多起来,我便看不懂了。
内玺一咬牙道:“自我进来之前,帝君一直站在对面的廊檐上望着主子的居所,我知道……主子和帝君并非普通君臣之情,但请主子为了自己,多些算计。”
内玺说罢,跪在地上五体伏地:“我逾矩了,请主子惩罚。”
我轻笑一声,却前所未有的疲乏。
“你走吧。”
你走吧,这三个字,已经穷尽我所有力气。
翌日清晨。
我是咳醒的,帝君照旧吩咐厨房送来一盅红糖水,我看了半天,想了又想,还是喝了下去。
内玺说的对,哪怕我不认同,只因我并非只有我自己,我都必须选择这么做。
直到时近晌午快到我与邯霖约定的时间,我才推开门。
开门便看见帝君站在对面的廊檐下朝我望,身上还是昨日的衣裳,见我出来极高兴,小跑着往我这边来。
他眼睛很红,其实他并不比我好过。
我瞧见了我咬的那道牙印子,已经淤紫了,掩在袍子里的手渐渐捏紧,逢场作戏确实不是件容易事。
我开门见山:“君上有事?昨夜的大氅今早臣已派人送去,不知君上是否收到?”
帝君有些意外,但见我不主动提那件事,嘴巴张了几张,还是未说话,点了点头。
我也点点头,道:“那就好,臣还要去醉茗楼解决平城饥民一事,就不多与君上寒暄了。”
我咬着牙往外走,帝君一声不吭,却扯住了我的袖子。
我疑惑的朝他看去,帝君骤然放手,道:“昨夜你很生气……本君怕你想不开……”
我朝他一笑打断他:“君上既然应承臣,会给臣一个交代,那臣便等着这个交代。”
他似乎还有疑虑,问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我昨夜气到发狂,挣扎之间掉了鞋,便光着脚一路猜雪回到房中,今日却不哭不闹,看起来的确不大正常。
我咳嗽两声喘口气,道:“不曾。”
怕他有疑虑,还是补了一句:“臣并非寻常之人,或许一时义愤,但总不会忘记臣的身份,君上不必多虑。”
“就像长命的事,臣也曾愤怒过,怨恨过君上,但臣更能理解君上。”
帝君道:“那不一样,长命的事……”
我眼疾嘴快道:“并无不同。”
我知道他想说长命的事他没得选,必须那么做,但暗卫枉死在暗牢不一样……
可惜汤十一耳朵灵,还是听到了。
碗盅碎到地上,发出数声清脆的声响,一股浓郁的药味四散开来。
汤十一怔住了,结巴道:“她……怎么了?”
帝君喉结动了动,未答他,汤十一看向我,舔了舔舌头问道:“苏苏,你说,她怎么了?”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我咬牙道:“君上要将长命许配给朝中要员,人选并未商定,旨在牵制公孙孙一。无论长命喜欢与否,她必须嫁。”
汤十一仍有疑问,道:“你刚才说谁死了,说和谁死一样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