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庞煖顿了顿。
“而大王一行的兵力,是三千人。考虑到兵力悬殊的情况,即便这三千人全都是精锐的魏武卒,在正面战场上也无法将孟尝君的大军击败。所以,以常理度之,魏贲老将军会选择固守缗城待援。”
无忌这个时候开口道:“这么仓促地把大家叫过来,并不是商量去不去救援父王的,而是商量怎么救!如果还有人建议我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的话,我想那些话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听的。”
薛岳等人面面相觑,纷纷露出思考的神态,显然都在努力消化这些信息。
未几,作为无忌麾下首席谋主的薛岳先开了口:“孟尝君反叛,大王危在旦夕,我支持主公的决定,一定要去,一定要救,而且还要尽快!值此危急之刻,以主公的身份,勤王乃是必然之举,不论是出于君臣之义,还是父子人伦,此事都耽搁不得。用兵期间,我将会动员领内的可用力量,竭力保障我军的粮草供应。关于此事,岳只想说的是,请诸君战而必胜,克尽全功!”
作为首席执政官的薛岳,已是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庞煖却道:“勤王,当然是要去,但什么时候去,却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孟尝君兵多,而我军兵少,就算是骠骑营和虎贲军全军出动,也不过四千人。拿我们一手栽培起来的精锐之师,去跟孟尝君召集的那些个乌合之众拼消耗,我不同意。救援缗城实属必然,但出兵时机还有待商榷,我军绝不应该做强攻叛军的炮灰。”
无忌听得紧皱眉头,又将目光转向须贾和项承。
须贾亦道:“庞先生的考虑不无道理,我们对战孟尝君,并无压倒性的优势,应该审慎而行。”
项承倒是哈哈一笑:“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军功,我当然是主战派,而且是恨不得肋生双翅,想要立刻就飞过去!”
众人听到他的话,都是哈哈一笑,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范雎。
范雎道:“诚如庞先生所言,我军兵精而少,因此不应与叛军硬拼。再者,孟尝君既然敢兵围大王,想必会将公子的反应也一起算进去。我若是他,一定会在缗城周围设伏,派出精锐狙击公子,又或者是把整个缗城作为诱饵,引诱公子入城之后,再将大王与公子一网打尽。所以,我虽然支持勤王,但却反对立刻发兵,还是等几天看比较好。只要我们手中仍有足够的实力,只要太子还坐镇大梁,孟尝君绝不敢轻易弑杀王上。”
范雎这番话,说得薛岳悚然一惊,也听得庞煖眼前一亮。只见庞煖脸上那道刀疤扭曲了起来,他向范雎问道:“没想到范叔在军略上亦有如此天赋,要不要来做我的军师?”
范雎心中忐忑,没有心思回答,只是直直地盯着无忌。
无忌的脸一直紧绷着,到此时终于有些松动,他说:“你们的考虑,都各有各的道理。庞先生和范叔的一番推测,也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但是……”
无忌握紧了拳头。
“出兵缗城、营救父王是我已经做出的决定,而且是立刻,马上!我们在这里商量对策的时间并不多,我没有耐心再等个十天半月地,我连一天都等不了!
“孟尝君争夺权力归争夺权力,但他猝起叛乱、围困父王,企图以父王为人质让整个魏国向他俯首帖耳,我承认他这样做,很聪明。但他已经触犯了我的底线,我绝不姑息!”
看着无忌近乎疯狂的神态和语气,博学的薛岳、庞煖、范雎等人都是纷纷想起一则典故来。
——龙之喉下有逆鳞径尺,人若婴之,则必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