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天,我要还这位先生、还诸位一个公道!我赵胜,依然言出必践,再不会对你们食言!”
平原君举剑就要刺下,无忌喊了一声“停手”,但平原君根本不为所动,长剑所到处,已是将阿朱刺了个对穿。
阿朱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这么无声地瘫软下去,鲜血不住地从她身上的伤口涌出来,在她身下积成了大大的一滩,红得刺眼。
“我让你停手啊傻|逼!”无忌终于冲到,一脚飞踹蹬在平原君的腰间,把他踹地踉跄倒下,无忌则是手持青冥剑护在阿紫的身前喊道,“她们是我的人,你们谁也没有资格杀她!”
平原君本就心情不好,此刻被无忌当众打脸,更是怒火熊熊,他站起身来,也顾不上以往的翩翩风度,沉声喝道:“魏无忌,在我府中,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你忘了吗?一个月前,你已经把她们给休了!她们已经与我有过鱼水之欢、床笫之乐,你早就把她们都赏给了我,怎么今天倒忘了!”
平原君板着脸,手中长剑一抖:“你说的什么鬼话!”
“你是真的忘了。不过你忘了没关系,你夫人也知道这件事的,她可以作证!”
“她作证又如何?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不想干嘛,我只想救我的女人,她不应该死于这种展开!阿朱和阿紫都是我的人,你没资格杀她们!”
直到此时,平原君终于稍稍冷静下来,开始理解无忌的苦心。
可以说,从一开始,无忌就是站在他这边的,无忌是不想让阿朱阿紫死的。因此,也可以说他们在某些程度上是相同的立场,但是,从瘸子“以死谢罪”的那一刻起,两人就已经占到了邯郸士人的对立面。
魏无忌仍然想要救人,可他赵胜,已经不能再坚持下去。
他必须杀了那两个女人。
想到这里,平原君佯作狂怒,剑指无忌道:“魏无忌,你从赵奢之事开始,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赵胜今天要与你断交!”
无忌亦是抽出青冥长剑,用力地插进地上的青砖里:“断交就断交!我魏无忌也不屑与你这种沽名钓誉之徒为伍!阿紫我必须带走,你已经不再具有处置她的资格!”
平原君冷笑:“就凭你的谎言?你口口声声说我休了她,证据何在,休书何在?”
无忌道:“休书在我姐那里,不在我身上。”
“喔?”平原君佯作惊讶,“冯忌,还不快去‘请’夫人来此?”
他在“请”字上重读,冯忌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无忌却是心里一沉。
按平原君的这个请法,魏不疑估计是别想着出房门了。
“不用请了,我来了。”
魏不疑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款款而来,她手里握着一卷竹简,对着众人举了起来:“这是休书,阿朱和阿紫的确是从一个月前,就已经送给了信陵君,两人任凭信陵君生杀予夺,平原君不再拥有处置她们的权力。”
无忌舒了口气,一边把阿紫扶起来,一边对众人道:“怎么样,现在该相信了吧,阿紫不是你们想杀就能杀的人!”
平原君看看魏不疑,又看看无忌,怒道:“你们姐弟俩做的好事!”
魏不疑轻轻一笑,顿时艳惊四座,她道:“夫君大人,当日不是你嬉笑无忌加冠两年还没有娶妻纳妾,这才把阿朱和阿紫送给他的么?”
围观的门客们都有点懵逼,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谁能想到,瘸子和阿朱阿紫的一点纠纷,竟然会导致平原君和信陵君关系破裂,更让平原君和他的夫人夫妻不睦?
更不用说,信陵君身上还带着为魏国求援的使命,他这么开罪了平原君,邦交斡旋的事,还有戏吗?
众人的关注点一变再变,从“平原君轻慢士人”到“信陵君面责瘸子心胸狭隘”,再到“瘸子以死谢罪”,到“平原君与信陵君断交”,他们已经纷纷开始猜测,这场闹剧究竟要以怎样的结局收场?
此时,冯忌来到无忌身前道:“信陵君,你难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与整个邯郸士林为敌?”
无忌“呸”了一口,直接唾在了冯忌的脸上,怒道:“你们邯郸士林,难道真的不能放过一个女人?”
“都特么给老子让开!”
无忌从地上抱起阿朱的尸体,一只手紧紧握着阿紫的手,牵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个血印地走出了平原君府的大门。
翌日,魏无忌沉迷美色、轻慢士人的名声传遍了整个邯郸,世人谓之曰:
“信陵君爱色而贱士,竖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