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那个难以抉择的关口。
功名十字路口,莫不如是!
而田夕、鲁仲连等人则是顶着渐渐接近正午的太阳,马不停蹄地穿过北城,又来到南城。
田夕不说话,鲁仲连也不知从何开口,只是时不时地在田夕身后摇头。
孟尝十八骑向来听从主君和首领的命令,田夕既然不准他们提及“魏无忌”三个字,他们就绝不会提。
只不过,田夕既然不准备再帮无忌了,为何又让侯嬴去盯着新垣衍?
难道……是为了坐视魏无忌被秦军杀死?
城头上的无忌并不关心鲁仲连想什么,他现在甚至没有时间去管田夕在想什么。
因为他发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秦军杀死!
当初魏王给了他十名獒卫,除了阿二和阿五被他派往大梁,留在他身边的八人里,已经战死有半,仅剩四人还站在他的身侧。
而当初被他留在手中作为预备队的300骠骑营军士,也已经死伤过半,至于那些下沉到守军中做基层军官的,自然也不必赘言。
人死了,就死了,命只有一条。
可是现在对于守军来说,战死似乎是唯一的解脱。
许多人嘶吼着冲向从长梯攀上城头的秦军,枪矛折断了就使用刀剑,连刀剑也砍得卷刃,就用手抓,用牙齿咬。
他们几乎是以命搏命地战斗,虽然的确对秦军造成了不小的杀伤,但相比于秦军的三万人,守军却是死一个少一个。
胡伤把秦军分成数部,轮番上阵。出于秦军士卒对战功的渴望,每一轮攻击,都能成功地在陶邑南城的城墙上撕开几个口子。
对此,魏无忌无可奈何,只能亲自率领着预备队填上漏洞。
此消彼长之下,无忌身边的精锐越来越少,包括魏无忌自己,已经数次亲身搏杀。
这次,又有一个秦军百夫长带人冲上城来了。
魏无忌甩了甩酸麻的臂膀,伸手一指,十数名亲卫已经团团簇拥着他杀向那支秦军小队。
这名秦军百夫长与以往的秦军有别,并不使用秦军惯用的制式青铜剑,而是提着一柄长达四尺的铁剑。
一寸长一寸强,他能用四尺的铁剑,说明武艺过人。
但魏无忌更加笃定的事情是,双拳难敌四手,他武艺过人,没关系,我们人多!
一时间,亲卫们的长枪短剑纷纷向这十数名秦军身上招呼,转眼间已是有数名秦军士卒中创而倒。
但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仅剩的六名秦卒竟然以百夫长为核心,结成了一个六人小阵,背靠着女墙,宛若一个趴在城上的刺猬。
他们只要能够在城头稳住阵脚,身后的长梯上就会有秦军源源不断地支援!
无忌见状大急,早就挺枪冲了过去。
“不惜代价,一定要把他们杀了!”
他运劲于臂,使出全力地一个攒刺,长枪就刺中了边缘的一名秦卒,但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长枪本就有所损伤,枪杆竟然从中间“啪”地折断,无忌借着惯性,控制不住地向秦军冲了过去!
那名百夫长咧了咧嘴,长剑一横,准备一剑将无忌刺个对穿!
魏无忌一瞬间目眦欲裂,生死关头,他只觉一切都慢了下来,无数的声音从双耳涌进他的脑海,连视野之内的景物也一览无余。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身侧獒卫阿大的呼喊,听见身后有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见身前的秦军百夫长那柄长剑抖动的嗡鸣。
他还听到了远处的一阵马蹄声。
那阵马蹄声来得很远,远到距离陶邑南城足有两三里、或者更远的距离,而循着那股轻微的震动,无忌赫然在视野的角落里看见了一面旗帜。
那面旗上写着一个大大“魏”字,旗帜的周围有成百上千的骑士。
魏?秦军有姓魏的将领吗?
难道……是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