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芙萝娅的房门之后,就到厨房吃早餐,然后回房开始喝酒,接着在菲林帮他更换腿上的包扎之后,就一直喝酒喝到就寝为止,然后在晚上起床吃东西之后便到芙萝娅的房门前看守。
他不再进马厩工作了,把所有的责任都移交给阿发,阿发做这些工作时仿佛觉得这是个不应有的惩罚。
星彩差不多每隔两天就会派艾莉安娜来整理博尔赫斯的房间。菲林仅知道这些探访确实有发生,其他就不太清楚了;博尔赫斯也出乎意料地容忍这样的安排,这对我来说真是百感交集。
无论博尔赫斯喝了多少酒,他总是和蔼亲切地对待女性,但一整排空的白兰地酒瓶却只会让艾莉安娜想起她的父亲,不过菲林还是希望他们能彼此认识。有一天,他告诉博尔赫斯艾莉安娜因为和菲林交往而遭威胁。
“交往?”他突然问道。
“只有少数人知道我关心她。”菲林极为谨慎地承认。
“一个男人不会把他的问题带给他所关心的女人。”他严正地告诉菲林。
菲林没有回答,反而告诉他一些有关艾莉安娜所能回想起的攻击者的细节,可是这些细节也无法让他联想到什么。有好一会儿,他出神地瞪着房里的墙壁,然后拿起酒杯把酒喝光,小心谨慎地开口。
“菲林会告诉她你很担心她的安危,也会告诉她如果她害怕遭遇危险,就一定要来找菲林,这由我来处理比较恰当。”他抬头看着菲林的双眼。
“菲林会告诉她你不接近她是个明智的抉择,这是为她好。”
他又倒了一杯酒,接着平静地补充道:“星彩是对的,派艾莉安娜到菲林这里来是很明智的。”
菲林脸色发白地思考那句话中所有的暗示,难得地懂得适时保持沉默。他喝下那杯白兰地,望着桌上的酒瓶,然后慢慢地顺着桌面把它滑到菲林这里。“你能帮他把它放回架子上么?”他这么要求。
牲口和冬季存粮持续从公鹿堡流失,有些以贱价卖给内陆公国,而上好的猎马和坐骑则由驳船从公鹿公国运往接近涂湖的地区。
陛下宣布这是防止红船掠夺人们最好的育种动物之计,但阿发却告诉菲林,城里的人们抱怨如果连国王都保不住他自己的城堡,那他们还能指望些什么?
当一艘船将古董织锦挂毯和家具运往上游时,这些咕哝就演变成致远家族连仗也不打,甚至也不等对方攻击,不久就要遗弃公鹿堡的谣言,而菲林不安地怀疑这些传言都是真的。
菲林在公鹿堡中过着形同拘禁的生活,让菲林无法直接获悉城里人们的谈话内容;而当他进入守卫室的时候,迎接菲林的却是一片沉默。因为菲林的活动范围仅限城堡里,所以又引发了闲言闲语和猜测。
窜流在菲林身边的闲话,让那天菲林没能从被冶炼者手中救出那位小女孩的话题起死回生。
而另一些守卫只和菲林聊着天气或其他轻松幽默的话题。虽然他们并没有完全排斥菲林,不过菲林已被排除在守卫室里惯有的闲聊和口角之外了。
和菲林交谈可成了厄运,而菲林不希望让菲林所关心的男男女女遭受那种劫难。
菲林在马厩仍是挺受欢迎的,只是菲林尽量避免和他人深谈,也不怎么接近里面的动物。马厩里的人手最近可成了一群郁郁寡欢的人,因为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忙,所以他们愈来愈常起争执。
马厩的伙伴们一向是菲林主要的信息和谣言来源,但目前得知的可没有一个是好消息。
维洛特鲁城镇遭劫掠的传闻早已混淆不清,公鹿堡城的酒馆和码头上也时有争吵,甚至听说有人尽可能往南方或内陆迁徙。赫尔墨斯的任务也遭贬损甚或嘲笑,原先所抱持的希望都消逝无踪。
和菲林一样,公鹿堡的群众提心吊胆地等着灾难找上门。
人们度过了狂风暴雨的一个月,而公鹿堡的欢庆活动可比之前的紧张时期更具破坏性。
一家位于岸边的小酒馆在一次异常狂野的夜间狂欢中失火,之后火势蔓延,只有随着一股阵风而来的雨水才能让火势不至于蔓延至码头的仓库。
要是仓库失火了,可会让灾情更加惨重,因为陛下已经把城堡仓库中的谷粒和补给品都消耗掉了,而人们也觉得似乎没必要保存剩下来的东西。
尽管劫匪从不曾攻打过公鹿堡,他仍受命在冬天结束前缩减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