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颌的线条和眼窝触摸,至少骨头没受损。
“谁把你弄成这样?”菲林问他。
“我走进一扇接着一扇的门,或者是在同一扇门前进出好几次,看你问的是哪一扇门。”他油腔滑调含糊地说道。
“我问的是个严肃的问题。”菲林告诉他。
“我的问题也很严肃。”
菲林再次怒视着他,只见他垂下双眼。
有好一会儿人们都没说话,接着菲林就找出一罐博尔赫斯给菲林用来治疗割伤打伤的药膏。
“菲林真的很想知道答案。”菲林在打开盖子的时候提醒他。菲林闻到了熟悉的刺鼻味,忽然非常非常的想念博尔赫斯。
“我也是。”他在菲林替他上药时微微退缩,但菲林知道这药膏虽然味道难闻,但却很有效。
“你为什么要问菲林这样的问题?”菲林终于提出来。
他想了一会儿。“因为问你比问芙萝娅是否怀了赫尔墨斯的孩子来得容易。
据菲林判断,陛下最近除了自己以外谁都不搭理,所以不可能是他。
那么,你,或是赫尔墨斯一定就是那位父亲了。”
菲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见他为了菲林忧愁地摇摇头。“你难道感觉不出来么?”他悄声问着菲林,然后戏剧性地抬起头凝视远方。“力量移转,阴影飘荡。
在所有可能性之中顿时激起一阵涟漪,未来将重新组合,命运也将成倍增加,所有的道路分岔再分岔。”
他又看着菲林。我对他笑了笑,心想他又在胡说八道,但他的语气非常认真。
“致远家族即将有继承人了,”他平静地说道,“我很确定。”
你曾在黑暗中踩空脚步么?就是那一股突如其来在边缘摇晃的感觉,不知道自己会跌得多深。
菲林态度坚定地回答他:“菲林可不是什么孩子的父亲。”
仆人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菲林。“噢。”他虚情假意地说道。“当然不是。那么一定是芙萝娅怀孕了。”
“一定是的。”菲林同意,但心里一沉。如果芙萝娅怀孕了,她没有理由要隐瞒,然而艾莉安娜就会。菲林有好几个晚上没见到艾莉安娜,或许她有事情要告诉菲林。
菲林忽然觉得一阵眩晕,但仍强迫自己要镇静并深呼吸。“把你的衬衫脱下来。”菲林告诉仆人,“让菲林看看你的胸口。”
“我已经看过了,谢谢你;而且你放心,他没事的。
当他们突然把袋子往菲林头上套的时候,他就推测他们这么做就是把菲林的头当成攻击目标,而且他们真的挺煞费苦心,因为他们可不想打其他部位。”
这些人对他所做的暴行让菲林感到厌恶得说不出话来。“是谁?”菲林终于开口。
“你是说当他头上套了个袋子时,他还能看到是谁干的好事?算了吧,你能透过袋子看到什么么?”
“不,但你总应该会怀疑是谁搞的鬼。”
他对菲林歪着头表示不相信。“如果你还不知道嫌疑犯是谁,那你就是那个头上被袋子套住的人。让菲林替你在袋子上剪开一个小洞。'人们知道你对国王不忠诚,也知道你帮着王位觊觎者赫尔墨斯暗中侦察。
别再告诉他任何讯息,因为如果你再通风报信,人们都会知道的。'”他转头凝视炉火,轻轻摇晃他的脚跟。砰,砰,砰,踢着菲林的衣橱。
“王位觊觎者赫尔墨斯?”菲林义愤填膺地问道。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说的。”他对我说明。
菲林强压住愤怒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为什么他们会怀疑你暗中帮赫尔墨斯侦察?你有传话给他么?”
“菲林有一位国王,”他柔声说道,“虽然他不总是记得自己是国王。你一定要为国王当心留意,他也确信你会这么做。”
“那你要怎么办?”
“就像菲林以前一样,不然菲林还能做什么?菲林无法停止他们叫菲林别再做的那件事情,因为菲林根本还没开始进行。”
一股不祥的寒栗感自我的背脊窜了上来。“如果他们又攻击你呢?”他露出了毫无生气的笑容。
“根本没必要担心,因为我无法避免事情发生,但也不是说我期待它再度发生。这个,”他说道,稍微指着自己的脸,“这伤口会痊愈,但他们在菲林房间做的事可不能补救,他得花上好几个礼拜整理那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