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几天简直像特别的自我折磨般难熬,他拒绝让自己再度探望艾莉安娜,但仍无法抗拒地尾随她。
所以,他在她离开之后不久来到厨房,幻想着还能在空气中捕捉到她的一丝香水味。
或者,他也会在某个晚上守在大厅,试着找个能看她而不被发现的地方。
无论有什么余兴节目,不管是吟游歌者、诗人或傀儡师傅的献阴,或是边聊天边做手工艺的人们,都无法阻止菲林将眼神投射在她可能出现的地方。
她穿着深蓝裙子和短布衫时,看起来很严肃端庄,而且从不抬头看菲林。她总是和城堡中的其他女人谈话,或者在星彩难得下楼亮相的晚上,极度专注地坐在她身边陪伴她。
完全拒绝承认菲林的存在。有时菲林会觉得和她的短暂相遇是一场梦,但每当他晚上回房拿出藏在衣橱底的衬衫贴近脸时,就会幻想自己仍嗅到她的一丝香水味。
菲林就靠这个来支撑自己。
在火葬被冶炼者之后的几天,除了王后的侍卫队组织起来之外,城堡内外也有其他的转变。
有两位未受传唤的造船师傅自告奋勇贡献技艺协助造船,让赫尔墨斯非常高兴,就连芙萝娅王后都深受感动,只因他们亲自向她表示愿意效劳,而他们的学徒也跟着一起来到船坞,成排成列的造船工人数目也因此扩增。
如今,船坞在黎明前和黄昏后都灯火通明,大家也以异常紧急的速度赶工,所以赫尔墨斯更不常在房里,而当他拜访芙萝娅时也发觉她愈来愈压抑。
菲林试着用阅读和外出走走引起她的兴趣,但一点儿都没用。
她大多呆呆地坐在编织房里,日渐苍白且无精打采,而她那深沉阴暗的心情,也影响到陪伴她的女佣们,所以来到她的房里可就像守尸般无趣。
菲林不指望在赫尔墨斯的书房看到他,所以也就不觉得失望。
他和往常一样在船坞那儿忙着,而菲林留话给恰林表示只要赫尔墨斯有时间,他愿意随时接受召见。
菲林决定让自己忙起来,于是遵照艾特罗的建议,回到房里拿骰子和计分棒,然后走到王后的房间。
菲林决定教她一些贵族女佣们喜欢玩的赌博游戏,希望能拓展她的娱乐活动范围,也希望这些游戏能让她多和别人交往,而减少菲林陪伴她的时间。
她凄凉的心情开始让菲林觉得是个沉重压抑的负担,所以时常衷心期盼能远离她。
“先教她欺骗,当然,你必须告诉她这是游戏规则许可的,告诉她这游戏容许参与者欺骗。
只要在手上耍点诡计,这很容易教的。
如此一来,她就可以轻易地在陛下怀疑她之前把他的口袋清空,只消一两次就够了,他又能如何?指控公鹿堡的女佣在掷骰子时作弊?”
这当然是仆人说的。他在菲林手旁陪着菲林,鼠头令牌在他肩上轻轻震动。菲林并没有真正吓一跳,但他知道又让菲林吃了一惊,眼中因此闪耀着愉悦的神采。
“菲林想如果菲林没教好,人们的王妃一定会出错,不如你跟着菲林一起逗她开心?菲林可以把骰子丢开,让你玩玩杂耍。”菲林建议着。
“为她玩杂耍?为什么?卡兹,那是菲林每天的例行公事,而你却只看到了菲林愚蠢的言行。
你把菲林的工作视为玩乐,而菲林看你如此认真玩游戏,恐怕被设计了都还不自知呢!
不妨听听仆人的建议,不要教她掷骰子,倒可以教她谜语,这样你们俩都可以变得更聪明。”
“谜语?那不是缤城的游戏么?”
“有个在公鹿堡挺流行的谜语,如果你知道的话就回答。当一个人不知如何召唤一样东西时,该怎么召唤这样东西?”
“这从来不是菲林的拿手游戏,仆人。”
“你的血亲也是,他是这么听说的。那么,就试着回答这个谜语。
在克里克的卷轴上的什么东西有翅膀,在赫尔墨斯的书里有火焰般的舌头,在瑞尔城的羊皮纸上有对银色双眼,而在你房里有着金色鱼鳞般的皮肤?”
“那算谜语么?”
他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菲林。“不。菲林之前问你的才是谜语,而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是古灵。让人们回到第一个谜语,你该如何召唤它?”
菲林缓慢地大步走向他,并直直地盯着他瞧,但他的眼神总是很难捕捉。
“那也算谜语么?还是个严肃的问题?”
“是的。”仆人的样子很沉重。
菲林停了下来,简直给弄糊涂了,只得瞪着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