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会掌控在一个最无能的人手上。”
这是菲林前所未见的赫尔墨斯王子,一个自信心开始支离破碎的人,也终于明白芙萝娅和他是多么的不相称。但这不是她的错。
她很坚强,从小就被栽培成为统治者。
赫尔墨斯常说他自己从小到大都是次子,而适合他的女子应该要能像海锚般稳住他,帮助他成为一位称职的国王,或是在夜里靠在他的枕边啜泣寻求安慰,让他确信自己有足够的男子气概担任一国之君。
而芙萝娅的教养及自我约束力,却让他怀疑自己的能力。
菲林忽然懂了,赫尔墨斯只是个普通人。但这可一点都不令人安心。
“你至少应该出去和大家说说话。”菲林斗胆建议。
“你要我说什么呢?'打猎顺利'?不。
你走吧,小子。跟着他们去看看,然后回来告诉菲林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就走吧,别忘了把门带上。菲林不想见任何人,直到你回来之前。”
菲林转身依他的吩咐行事,却在离开大厅走向庭院时碰到了陛下。他很少这么早就起床走来走去,从他的模样看来,他并不愿意如此早起。
他的衣服和发型都打理得很体面,但那些精致的饰品却不复见,没有耳环,也没有精心折叠系在喉头处的丝饰,唯一的首饰就是他的王室戒指。
他那梳理整齐的头发没有香味,也不卷曲,只见他双眼泛红,一副很恼怒的样子。当他试图走过他身边时,他一把抓住菲林,意图将菲林硬扯过去好面对着他。
菲林只是放松肌肉,丝毫没有抗拒他,然后却惊奇地发现他竟无法移动菲林。
他转头用燃烧怒火的双眼看着菲林,却发现自己必须稍微仰头,才能直视菲林的双眼。
菲林知道自己变高也变壮了,但是从来没想到会有如此令人愉快的副作用。
菲林忍住不让嘴角上扬露齿而笑,但菲林的眼神一定透露了这份喜悦。他粗暴地推菲林一把,而菲林只是稍微摇晃。
“赫尔墨斯在哪里?”他对菲林咆哮。
“王子殿下?”菲林假装不懂他要问什么。
“菲林哥哥人在哪里?他那无耻的夫人……”他吼了出来,愤怒快让他窒息了。“菲林哥哥这时候通常会在哪里?”他终于勉强自己把话说完。
而菲林没说谎。“有时早起登上烽火台,或者在吃早餐,他猜。也或许正在泡澡……”菲林回答他。
“没用的小杂种!”陛下把菲林打发走,像一阵旋风般往烽火台的方向快速离开,而菲林希望他爬楼梯爬得愉快。
菲林在他远离视线之后拔腿就跑,不想浪费这得来不易的时光。
当他走进庭院时,立刻就明白陛下为什么会发怒了。
芙萝娅站在马车座位上,所有的人都抬头看着她。
她穿着和前晚相同的服装,他在日光下也清楚看见她,那白色毛夹克袖子上的一道血迹,紫色的长裤上也沾染了更深的血渍。
她腰间扣上了一把剑,并穿靴戴帽准备就绪,这景象可真让菲林感到不悦。她怎能这样?
菲林环视眼前的景象,心中纳闷她到底说了些什么,让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她,他也就冲入了一片死寂的人群中。
每个人似乎都屏住呼吸等她说下去。当她用冷静的语气发言时,群众一片寂静,只听见她清晰的声音回荡在冷空气中。
“我说,这不是一般的狩猎,”芙萝娅庄严地重复着,“把你们的欢乐和吹嘘摆在一旁,拿掉所有的珠宝首饰和阶级标志,内心庄重地想想人们将要做的事。”
她的语气依然带着浓浓的群山口音。菲林冷静地察觉到她的用字遣词都经过精挑细选,每一段话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人们不是去狩猎,”她重复着,“而是替死者讨回公道,平复遭红船掠夺所造成的损失。
红船让被冶炼者成为丧心病狂的人,并徒留他们的躯壳来狙击人们。然而,人们今天所要打倒的这些被冶炼者,也是五大公国的自己人。”
“所以,菲林的战士们,他请求你们今天精准地射出每一箭,出手要快狠准。
菲林知道你们办得到。人们都已受尽折磨,看在大家的份上,且让今日的杀戮尽可能短暂仁慈。
让人们咬紧牙关抛开一切影响人们的思绪,仿佛从身体割下残肢般下定破釜沉舟的决心,这就是人们所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