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手电筒的光束里,尽是漫天飞舞的狂沙,铺天盖地,一片昏黄!
沙石刮在脸上,一阵阵如刀割般的刺痛,我们把领子竖起来,尽力把脖子缩进领口,眼睛迷成一条线,勉强可以辨别方向。
黑牛对我和高墨离指了指左手方向,示意土屋的位置,我们顶着风暴吃力的前行。
路过骆驼圈的时候,没有听到一丝驼鸣,我诧异的眯着眼扭头看了看,那些骆驼都已经趴下了,在矮墙上留出一个个凸起的驼峰,那些驼峰如同一座座傲立于风暴之中的山丘。
从头骨寺庙到土房,不过百十米的距离,我们却顶风走了三五分钟。
靠近土房,风力被墙壁遮挡住一部分,显得很多,至少可以直腰站立了。
土房门洞被胡杨枝从里面遮挡住了,黑牛用丫咬着领口,拽出一个缺口,率先爬了进去,我和高墨离也跟着钻进土房内。
土房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中间立了几根粗壮的木柱,支撑着房梁,看上去还算坚固。土房内有两堆小型篝火,火苗并不算旺盛,看样子刚生起来没多久。所有的人都坐在地上,好奇的看着我们。
我和黑牛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抖身上的砂砾,高墨离像没事人一样,兀自往火堆旁走去。
维族向导赶忙爬到门洞边,用一旁的胡杨枝将洞口堵住。嘴里嘟囔着:“都说过不要乱跑的嘛!这么大的风沙,还能回来,就要感谢安拉嘛!”
黑牛吐着嘴里的沙子,怼道:“我说阿凡提老头,你就少说两句!你的安拉怕是还不认识我们这些陌生的面孔,我们也用不着三拜九叩的感谢他老人家?”
“咦!年轻人……”被黑牛称做阿凡提的维族向导摇了摇头,补完缺口之后,两臂交叉胸前,对着门外虔诚的鞠了一躬,似在祈祷。
“老苏,你们去哪儿了?”顾奕芯从火堆旁起身,走过来伸手拉我。
我被拉起来之后抖了抖裤腿上的沙尘,说道:“那边有个寺庙,里面有东西,等风停了之后你过去瞧一眼!”
顾奕芯也没有多加追问,而是点了点头,引我去火堆旁。
刚走了两步,我就被阿凡提给喝住了,他黑着长满胡须的干瘦的脸,质问道:“年轻人!你说你们去那座寺庙了嘛?我早就告诫过你!那寺庙去不得嘛!里面供奉着魔鬼的嘛!见了要走霉运,被沙子埋掉的嘛!”
黑牛冷笑了一声,数落到:“你就不盼我们点好!那破塔庙里哪有魔鬼啊,就一尊没头的四爪兽泥雕!要是我们哥几个走霉运被沙子埋掉,你们也得跟着被埋……”
话音未落,阿凡提刚补好的缺口忽然被风掀开,一大堆沙子从缺口里涌了进来,正好把黑牛和阿凡提的小腿埋住。
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阿莱和几个胆儿小的黑衣人甚至惊叫了起来。
黑牛更是被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学着阿凡提先前的样子,将两只胳膊交叉在胸前,自言自语道:“安达老人家,童言无忌,我就随口儿一说,您千万别较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