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如此之多年的人生来打赌,您若是有机会与他相见,生出的想法也不会有过多的偏差。
“没什么,只是对于您忽然为一件事物感到好奇而讶异,但那也绝对重要之事。”再度行了一礼,土御门玄明迈步走向守在门口的几名阴阳师身边,“今日今时你们所见并非发生,不过是缥缈无存的事物,明白吗。”
“是!”
几名阴阳师整齐地回答,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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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出来了。”
草薙天信坐直,开口道。站在等待室门口的正是身着有些凌乱巫女服的明治的巫女,碓井贞光。巫女环视了一圈等待室,尤其在相对而坐的北城雪和草薙天信身上反复地来回。终于,像是确认了,她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面色些许的难看,却还是坐到在两人之间的沙发上。草薙天信敢打赌,只要他说错一句话导致碓井贞光的愤怒,毫无疑问她会取下背着的和弓对他射出零距离的一箭。
“当然是一路跟过来的。”
不假思索地回答。碓井贞光脸色更加的难看,巫女的容貌此时看起来宛如女巫一样渗人,手已经放在和弓的弓身上,右手也放在腰后的箭筒,食指与中指已经捏着一只箭矢,毫无疑问这是攻击的准备动作。
看到碓井贞光如此的准备,北城雪的手也放在了手边的天水一文字则宗的刀柄上,随时能够拔出这把一文字太刀予以还击。
气氛达到了剑拔弩张,或者说是刀拔弓张的程度,草薙天信却意外的冷静。如此的表情让明治的巫女重新想起一个蓝发的怪物,脸色变得更加地难看。
“你可是从神宫一路冲出去的,既然你从那里冲出去,作为东道主我们自然应该重视你的安全,将你完好无损地护送到目的地。”
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淡,也只有草薙天信敢如此做了。
没想到,这种看起来就破绽百出的话语,却意外地有效,碓井贞光的脸色缓解了许多,手放在双膝上,坐直:“劳烦你的关心了,我实在是受宠若惊。”
“受宠若惊”这次词语似乎有点难懂,北城雪露出了些许迷惑地神色。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要用如此文绉绉地语气说话,还夹杂着些许的古风死语,也难怪北城雪听巫女的话语感到费劲,因为就算是看了不少文献和了解了不少历史的草薙天信,同样感到了些许的吃力。
日语可不像汉语,用文绉绉的语气说话依旧能够理解,古时候用的语系和现在的语系可是有着巨大的差别,不是熟悉者只会觉得无所适从。要不是苏星极明说碓井贞光对他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草薙天信忽然想看看蓝发的家伙与巫女之间的古语对话,说不定别有一番趣味。
“不必道谢,这都是我们的责任。能力与责任挂钩,想必你应该能够理解吧。”
“没错,我一直以来都认为,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就意味着要背负更大的责任,保护更多无辜的人,坚持履行自身的意义,否则那又与现在啃噬东京的鬼有何不同?”
“那真是可惜,我认识一个人,他的想法却是‘能力越大,越加的疯狂’。意思就是持有更加强大的力量,也要背负着更加强大的疯狂。”
“我不认为其中存在冲突,但若是其中的疯狂会伤害到那些人,我就无法对其认同。”
听到碓井贞光的话语,草薙天信摇摇头。看来是没法劝回来了,或者说她与苏星极就是某种相对的极端,只要其中一个还存活于世上,两人之间的矛盾就不会停止。欸这个人也真是的,要是能稍微装个傻不要那么明显地将他对普通人的冷漠表现出来,说不定合作行为也不会变得如此的艰辛。
抬手示意北城雪危机已经解除,后者望了一眼碓井贞光,确认了她的情形,将手中太刀再度放回身边。
碓井贞光这才发现龙潇雨身边一共七把的各式刀具,不禁有些惊讶:“这些刀都是你的吗?”
“是我的,其中有两把出自人类工匠之手,剩下五把都是我斩杀鬼所获。”扫了一眼七把刀,话语中带着些许的自豪。以人类的身躯斩杀5只鬼,光是听起来是多么的不可能,然而事实就摆在面前,由不得碓井贞光不相信,心中的惊讶越发深重。
“不过,就算这样以你的身躯,真的能够一直下去吗。”指的自然是北城雪人类的身体和极限的力量。
“我不需要一直保护所有人啊。”北城雪对于碓井贞光的话语并不感到愤怒,“我只需要一直保护一个人就行了。”
呃。
草薙天信自然明白北城雪所指,有点尴尬地将头侧到另一边,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看着等待室玻璃幕墙的外部。然而他这样的行为却被窗外的事物所打断。
在窗外的是,不断流动着黑色液体的,八岐的大蛇。通红的眼睛扫射着四处,散发着凶暴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