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如舍的事情,三人准备动身离开。
刚刚坐上马车,楚伊泽撩起轿帘,凝视着欠身施礼的刘荣,顿了片刻,这才说道:“将她好生安葬,用度什么的都不要太过纠结。”
刘荣颔首应道:“诺。”
楚伊泽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放下被卷在半空中的帘子,低声道:“走吧。”
马车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很快就进入了闹市,街上的人来人往,喧嚣声不绝于耳。时不时传来商贩的叫卖声,为了几文铜钱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微风拂过,帘子被微微的掀了起来,和煦的光线像是不经意间的洒了进来般,忽暗忽明,显得他的脸上也是变幻莫测。
慕存安抬眸凝视着他双目紧闭的样子,窥探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眨了眨眼睛,好似不忍心打扰此刻宁静的气氛,扭头撩起帘子,这才发觉已经快到王宫。
“王上?”
楚伊泽缓缓地睁开轻阖着的双目,神色清明,并不像是沉睡过后的样子。直视着他投过来的目光,慕存安调整了一下姿势,轻笑一声:“已经快到王宫了。”他意味深长的指了指身上的披风,楚伊泽立马会意,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扔了过去。
看着一袭玄衣的楚伊泽,更衬得皮肤细腻光洁,这般乍看上去,竟会让人产生待字闺中的小姐偷扮男装的恍惚感觉。
慕存安瞳孔微敛,觉得自己的想法当真是可笑之极。
“存安不打算下去吗?”楚伊泽弯身停留在厚厚的车帘身后,探出去的指尖微顿,狐疑的扭头看着依旧沉浸在思绪之中的慕存安,开口问道。
这声存安叫的当真是顺畅轻柔。
“嗯?”慕存安看向一脸疑惑的楚伊泽,轻哼了声,须臾,才回过神来,一拍大腿,笑着解释:“下去不就穿帮了?我自有法子出去的,王上莫要担忧。”
看着他自信从容的样子,楚伊泽点了点头,将扣在头上的帽子拢了拢,这才掀帘而出。
阁院外,安奴看着疾步而来的楚伊泽,迎了上去,微微欠身,扬着尖细的嗓音,眼睛还不时的扫视着隐藏在远处角落中若隐若现的身影:“慕大人,王上还没有醒,不知慕大人是先去偏厅候着,还是去暖阁?”
脚下生风,玄色的披风随着稳健的脚步来回摇曳。只见那微微垂首的男子头也不回,沉着嗓子吩咐:“还是先去暖阁。”
安奴跟在身后,眉头上都忍不住的爬上了喜悦之色,想不到,自己这演戏的功夫还是不差的。
合上门,就看见楚伊泽脚步猛然间顿住,捂着腹部,瘦弱的肩膀都微微的发着颤。安奴心头大惊,手忙脚乱的疾飞过去,一把将他扶住,担忧的询问:“王上可是刚才走的太急,扯着伤口了?”
楚伊泽趁势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落在了安奴的身上,伸手将拢在头上的帽子掀了下去,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额头浸出了细密的汗渍,看起来虚弱不堪。
将他缓缓地扶到床边,小心翼翼的脱着缠绕在身上的披风。
呀……
忽然,安奴尖叫一声,指尖颤抖着指着他的腹部,神色不知所措。
“怎么了?”楚伊泽一边说着,一边吃力的挺着头,随着他的视线望了下去,便看见青色的衣衫已经被血渍浸染了一大片,可不是扯着伤口了。
“这可如何是好?”安奴搓了搓手,焦急的满头大汗,找了块看起来干净的布条就朝着他的伤口按了过去,试图阻止往外晕出的血渍。
唉。
楚伊泽倒抽一口凉气,脸颊上的汗渍流的更凶了。双眉紧蹙,指尖下意识的挥着,想要将安奴压在伤口上的手去掉,却是有心无力。
“你……你把手拿开……”断断续续的,虚弱的声音传入安奴耳中,他好似并没有听清,一手摸了摸额头上浸出的汗珠,一边开口:“王上别担心,就快好了。”
手上缠绕的布条的力道加重。
楚伊泽双眸挣扎着裂开一条缝隙,看着安奴虔诚的样子,无力的撇开头,一下子昏睡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
“啊?王上的伤口裂开了,小的帮忙重新包扎一下。”安奴头也不抬,下意识的就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说完,便觉得情况不对,猛然抬头,就看见慕存安一边关着窗,一边疑惑的问着他。
闻言,慕存安惊呼一声:“什么?”大步踏了过来,便瞧见安奴的指尖都已经被染成了红色。他禁不住的大喝一声,伸手将忙碌的安奴扯到了一旁,将他刚才缠上去的布条小心翼翼的取走,语气急切:“药在案几后面的第一个暗格中,你赶紧去取过来。”
安奴心下颇有不甘,却还是顺从的将药拿了过来。
慕存安将楚伊泽浸染着血渍的衣衫解开,细碎的粉末洒在了重新裂开的,皮肉外翻的创口上。昏睡过去的楚伊泽像是感觉到药的蛰疼,眉毛不由自主的轻蹙了下,鼻间溢出了一声闷哼。
看着他毫无顾忌的动作,安奴梗着脖子探手“哎”了一声,似是要出声阻止,嘴唇微微的蠕动了几下,细弱蚊蝇闪动着翅膀的响动:“王上不喜欢别人碰他。”
神色复杂的凝视着慕存安熟稔的包扎动作,想着自己刚才粗鲁的行为,尴尬的伸手挠了挠鬓角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
“拿件里衫过来。”
安奴点了点头,转身时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回过身子就看见慕存安已经将躺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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