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人命无数,仇家更是数不胜数,刺杀暗杀等之类的行动想必也不会少,至此,自然是多些防身保障才好。
虽说左相已老,凡事都有些力不从心,平时也不出手,只养着些暗卫防身,但,这种情况,由不得他不出手。
燕鲤想着,突然脚下一空,直直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那一刻她想到的是,谁的陷阱这么隐匿,未雨绸缪竟如此之高,可预算到她走时的方位及离开的速度?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房顶上的洞非他人陷阱。
无杀气,无人,更无暗箭。
她脚底落地,很快便找到正门,事不宜迟,正打算走,突然发现那本无人之地站了个人。
那人是……原忧吟。
四目相对,燕鲤却是反应更快,脚步加快,借力登上房梁,勾唇一笑,“原公子是过来奉命捉拿我的么?”
“非也。”原忧吟的回答令人意外,他淡淡的瞥了眼正靠在房梁柱上的燕鲤,不紧不慢道:“只是碰巧路过,遇见燕小姐,打个招呼而已。”
对于原忧吟的话,燕鲤是半分也不信的,原忧吟身为燕国之人,且为右相府大少爷,虽为庶子,却在府内一手遮天,公然落左相面子,对白绸绾未婚先休,让左相在京城的威望下降,被参一本,可见其手段与权力,想要巩固自己地位,半路升起拦截她之意也不足为奇。
燕鲤神经紧绷,倏忽一笑,“那原公子可真是有闲情雅致呢……”
原忧吟抬眼,“不,只是辜负了燕小姐一番美意,可惜我只是个庶子,且,护国王府的内奸之事也与我无半分关系。”
两人这边正在说话,另一边却已穿过这间房舍离去了,燕鲤将风声脚步声听得清楚,便是挑眉,“五行八卦之术?”
让房外的人察觉不到人的存在,自主忽略这里,等同于隐藏,不是五行八卦之术的实施是什么?
“略有小成,不足为知。”
原忧吟顿了一顿,道:“今燕国多难,皇帝年幼,天师僭越皇权,罔顾专制,左相不为臣下,包患祸心,太妃已逝,却促成变革,平白增左相其力,民不聊生,战乱四起,硝烟弥漫,燕小姐作为往日燕氏,就不想替天行道,为燕氏洗刷冤屈——重振燕族吗?”
燕鲤闻言,沉默了一瞬,看着原忧吟那深沉无波的眼眸,蓦地笑得妩软,细指拂过面颊,乌发如云。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坐着正襟危坐,站着负手而立,一副老成持重的少年,叹了口气,道:“可我不想为燕氏洗刷冤屈啊。”
原忧吟面目凝重几许,听到这,他唇角一松,本以为燕鲤隐藏至深,做幕僚、救凤钰,行国事,都是为了复兴旧燕氏,而现在他却听到,她在说……不想。
不想,是不想,还是不愿,亦或者不能?
原忧吟突然搞不懂、弄不明、想不透眼前的人了。
“洗刷冤屈作甚?江山易主才真!”那木梁上站着的少女上前走了两步,凭借着身体的平衡性,即使是不看路也能够如履平地。
“知道何为反吗?”少女绽放一个极为笑傲风月的笑容来,她微阖着眼,突兀一转身,“要反,就反了这王朝,反了这天下,反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