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鸦雀无声。
梦庄这个所在此时在夜色下更显神秘。
李天启并没有将听到蚩尤之声的事情告知雷炎蟾母,但此刻他已可断定圆真法师之所以落到如此下场,定然与蚩尤脱不了干系,否则为何那道黑气是从圆真法师身上散发而出,而不是从其他地方呢?
李天启正盘腿而坐在蒲团上打坐歇息,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他打开一看,发现雷炎蟾母正抱着古琴站在门口。
她微微一笑,说道:“天启,如此良宵,我实在睡不着,不如就来你这与你抚琴一曲,如何?”
李天启虽然心里藏着事情,实在没有心思听曲,但看到她如此柔情款款,想到自己还需要她帮忙,也就不好拒绝,便应允了。
雷炎蟾母自然心花怒放,快步来到了桌前坐下,将手里的古琴摆放好,就要弹奏,这时,“叮铃铃——”一阵摇铃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让她不由眉头一皱。
“梦庄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她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她正在兴头上,有事烦扰自然有些败兴。
李天启心中一惊,又想起白天那一幕,心里在嘀咕着,难道蚩尤又派妖兵过来了?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了那圆真和尚。
雷炎蟾母回头说道:“我先看看到底是何人闯入此地,你就在这等我回来吧。”
李天启说道:“我还是去看看圆真大师吧,以免……”
雷炎蟾母轻笑道:“他都那副模样了,还有谁惦记着他?好,那你就去吧。我待会过去找你再为你抚琴一曲。”
话音未落,她早已飘出了门外。
李天启看着这个曾经与他势不两立的妖女,一时感慨万分——妖有时比人更可信啊。
他感叹了一声,便匆匆向圆真的厢房快步走去。
入夜的梦庄比起白天来显得异常清冷,不仅是因为地方大,更是因为除了他们三人以及在山上暗中蹲守的鄂尚外,已经别无他人,在这幽黑的夜色下,尤其突显出莫须有的僻静。
圆真法师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雷炎蟾母为他燃点起来的药草正在散发出特殊的气味,烛火在李天启推开房门的时候晃荡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李天启看到并无异样,不禁松了口气,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雷炎蟾母调查情况后返回此地了。
看到依然没有知觉的圆真大师,他不禁又开始琢磨起救治之法来。
圆真法师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呢?他不由想到了假冒的痴嗔妖僧,而据灭罗刹自傲地述说曾提到他们均属于妖王麾下,既然如此,为何圆真法师身上会带有印记,以致于引起了蚩尤的注意?
每每想到此处,还是无法想得明白,李天启只好作罢。
“嘭——”旁边的屋子传来了一声窗户关闭的声音,着实让他一阵紧张,此时屋外突然刮起了大风,呼呼吹个不停。
李天启抬首向窗纸上看去,隐隐能看到天上有闪电之光。
又要下大雨了,李天启不禁为还在山上待着的鄂尚担心起来,吃没好吃,睡没好睡,实在难为他了。
可为了以防万一,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李天启叹了口气,只得又坐回了木凳上,瞧着圆真法师,他真的希望这大师能快些苏醒过来,将养母的下落说出来。
“谁?”忽然李天启警觉起来,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笑声,但这屋子并不大,并无藏身之处,一眼便可以看穿。
他四处看了一眼,就连屋梁也没放过,但并没有发现有恙。
不过他相信自己并没有听错,方才的的确确是有人在暗处笑了,而且听声音是个男子。虽然李天启非常胆大,但这时却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是那蚩尤魔神在暗中作怪?
心念及此,他便朗声道:“阁下何不出来见一见?隐匿在暗处,不太光明吧?”
但并没有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李天启深吸了口气,也只得作罢,然而让他惊奇的是,本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圆真法师居然失踪了!
他惊讶得难以言表,是什么人居然能在他眼皮地下无声无息地将人带走呢?若这是功夫,那就真是出神入化了,若是法术,那也已惊世骇俗。
李天启在屋内迅速察看了一遍,没放过床底与衣柜,但显然并没有发现。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眼前消失了,而且对方还不露行踪,这实在让人感觉到匪夷所思。
“轰隆——”天空中响起了轰雷的声音,电光闪耀,照亮了周围的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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