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猛然听她说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李天启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来这周若琳也是快意恩仇之人。
她知道你对她好,有恩于她,也许她会将最重要最宝贵的都给你,甚至包括她自己,但假若她恨一个人,那么此人无论如何求饶,结果都难逃宿命。
李天启此时也无法得知凌天洞主到底与周若琳做了什么样的交易和协定,但能让周若琳央求巫月教教主放她一码,必定是一些能够打动两人的事,看来也不用久等了,明日就必定见分晓了。
周若琳缓缓走到了床前坐下,幽幽说道:“夜深孤枕情意绵绵,奈何他人去意急急……你回吧……我要安歇了。”
她说这一番话的语气却又像是换成了另一个人般充满了柔情万千,惆怅千言。李天启此时才敢在黑暗中悄悄抬起头来,望向那坐在床前的模糊身影,无奈只得在心里悠然长叹了。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生性浮荡的浪荡公子,也不是坐拥千万嫔妃的帝皇,虽然他很想抛开一切禁锢的思想,放怀纵欲,不顾后果,但那样就不是他李天启了,他做不到。
“若琳,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叫唤一声。”李天启缓缓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又转身关上,“拉上门栓吧。”
屋内周若琳并没有应声。只听门栓声响,看来她已隔空拉上了门栓。
李天启走回自己的房间,这才重重吁了口气,方才可是百感交集,也许只要他动动凡心,也许两人此刻已是在一种春雨潇潇润物无声的状态中了。
他感觉现在他自己就是神一般,居然做了一番柳下惠,但现在想起方才那种种奇妙的感觉,丹田还是有一股躁动之气到处乱窜。
他只好念叨起静心咒来,只念了一会,又想起了自己感觉神游太虚时念叨的文字: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这是那些奇怪的经文记载里的一段话,今夜念叨后没多久自己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直到醒来后却发现被三个美女盯着,还都称自己救下了她们。
而更让他感到奇怪的事,不仅周若琳没事了,连中毒无法动弹的方静和冯芸居然也没事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难道真是自己所念的咒法在无意中发挥效力了?
那秦硕被黒蚁啃噬成一堆白骨,那些黑衣居然又渐渐化成黑烟飘散了,这更是感觉奇怪。
他再次念叨起这段文字,然而任凭他反复念叨却再没有效果,他也没感到有神游太虚的感觉,反而是感到困乏了……
次日清晨,周若琳已起来了,居然搜出了一些红薯、马铃薯之类的食物做了些早饭,这倒让李天启不仅感到了意外,还有莫名的感动。她就像是位娘子正精心地为丈夫五脏庙准备食物。
两人用过早饭,周若琳领着李天启从后厨来到了另一座厨工所住的房屋前。虽然房门紧闭,但却是被闩上了门栓,看来里面也有人。
周若琳对着房门嚷道:“你还不开门吗?”
话落,只听一阵响动,门栓被拉开了。房门顿时微微一荡,露出了一条门缝,凌天洞主脸色惨白,晃悠悠地从一些草垛里缩回了方才扬起的手,看来昨夜她一直躲在这里,此时那挥手开门也让她耗费了不少气力。
没想到当年如此光艳照人的蛇妖,此刻却如同傀儡般没有了生气,李天启心里也感到了一丝同情。
“张口!”笑修罗两手指一捏一送,一颗药丸飞向凌天洞主张开的嘴里。只是一会,凌天洞主的双眼顿时有了精神。
凌天洞主不由说道:“谢了。”她本是妖精,只要元气正常,即使不吃不喝,也可以维持很长时间,但若受到伤害,就必然要靠进补来恢复元气。
周若琳说道:“现在我们都在这里了,你要怎么开始?”
凌天洞主微微点头说道:“既然他愿意配合,那看来也就是天意了。希望我告诉你之后,你也不要毁约。放我一条生路。”
周若琳说道:“那是自然。”
“李天启。”凌天洞主叫道。
李天启看着她问道:“怎么样?”
凌天洞主说道:“你我虽然无交情,但我敬你是个人物,你就做个人证,事成之后她要放我走,可否?”
李天启瞧了两人一眼,说道:“好吧。”
凌天洞主说道:“好。那我们就出发。你们随我来。不过我身体虚弱,不可长时间在日间行走,否则突然显出原形可就坏事了。需要依附在某一东西上。”
“这好办。”周若琳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一把油纸伞出现在她的手上,而凌天洞主会意一笑,化作一股烟气遁入了油纸伞里。
“回中原,往峨眉山玄境门开拔。”凌天洞主的声音。
李天启问向周若琳道:“你不回总坛了?”
她笑道:“既然已找到她了,而且还除去了秦硕那腌臜小人,那还回去做什么。总坛方面我自然已有所联系,这不需要你担心。我们就往峨眉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