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徐刑嘟囔一声,也不多言,纵身向着赵海直扑而去。
今生他早没有了前世的文弱。
四岁跟着老父修行习武,八年的勤学苦练,让他远异于常人,早早便达到了自己“我要打十个”的目标,再加上这三年来的生死打磨,他已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高手,尤其对眼前这些人而言。
赵海没料到这两父子竟然说动手就动手,根本容不得他多说一句,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他虽为商贾,却也懂些武艺,眼见这十来岁的少年直扑了过来,慌乱中没有丝毫犹疑,急忙缩入身后的马队之中,同时呼喝左右护卫上前。
数人应声挥马而上,向着徐刑踩踏过去。
徐刑不闪不避,直奔到马匹近前,眼看就要撞上之时,忽然一个转身,从两匹马中间横穿而过,未等马上护卫反应过来,他已然高高跃起,双拳齐出,击在两名护卫胸口。
两名护卫倒撞下马来,立时被数匹紧随其后,收不住脚的自家马匹踩踏而过,死的不能再死。
徐刑左突右撞,每击必中,一时之间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赵海眼见如此情境,转身奔向身后的马车,从车厢内抱出自己的女儿,便要解开拉车的马匹,轻装逃命,急切之下却怎么也拉扯不开。
正在此时,早就察觉形势不妙的赵四催马赶至:“主人勿惧,快请上马,小人护您离开!”
赵海大喜:“多亏有赵四兄弟你……咦……小心身后……”
赵四眼见家主话到一半突然神色大变,直望向自己身后,慌忙俯身向后望去,哪知身后并无半点异状,徐刑还在几丈之外同那些护卫缠斗,待惊觉不妙时,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眼前发黑,翻身落下马去。
赵海收掌叹息一声:“这一匹马只够我和我女儿逃命,赵四兄弟,来世我一定报答你的恩情!”随即抱着小女孩上马而逃。
徐刑将一切都看在眼中,自己一时半会脱不开身,根本来不及追赶赵海,不由大叫:“老头,快帮忙!”
“真是上不了台面!”闭目的老者蓦地睁开双眼,身形一晃,向着赵海追去。
徐刑一语不发,手上毫不留情一拳打出,将一名护卫打的吐血后退,同时飞起一脚,踹飞了另一名准备偷袭的护卫,不出片刻便有十数名护卫倒地毙命。
余众眼见这小小少年竟然如此狠辣,不禁心胆俱裂,他们本身也只懂些粗浅功夫,平日为恶大多是倚多为胜,此刻对上徐刑这样的真正高手自然难以对抗。
到了后来,不知是谁发一声喊,众护卫顿时四下奔逃,作鸟兽散。徐刑随即展开从轻身功夫追击……
“噗”,最后一名护卫被徐刑一掌击毙,喷出的热血溅了徐刑一脸,他默默擦去滚烫腥臭的血液,望着满地尸体,一时有些茫然……
前世见了蟑螂他都要满地跳脚,今生却杀人如同杀鸡……
本心难守,要做到无愧更是难上加难!
既然今生不同前世,既然上天给了自己再来一次的机会,那就活出个新的模样!
……
“这要怎么办?”
徐刑盯着赵海身旁的小女孩眉头紧皱。
赵海终究在一处峡谷之中被老者给拦了下来,这位昔日在平寒城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此刻满面绝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你问我我问谁?”老者背着手站在一旁,有些没好气的说道:“这次的消息探听是你一手负责的,如今出了这样的纰漏自然也是你来处理!”
徐刑哑然,这一次确实是他的疏忽,他们父子每次要对选定的目标出手之前,一定会通过各方消息探明目标人物的底细,包括各种行为习惯和行踪住所。
徐刑此前只得到了赵海一行人要远行他地的消息,却万万没料到赵海唯一的女儿也会在马队之中。
对上这样一个无辜的小孩,他们父子二人谁也不可能下杀手,便是连同对赵海的处理也成了问题,总不能当着小女孩的面杀掉她的生父……
正在徐刑纠结之时,赵海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声道:“我罪大恶极,早知会有此报,只是我家小女却并没有任何过错,希望两位能高抬贵手,给她一条生路……”
“行了!”老者摆摆手,咳嗽两声,道:“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女儿我自然不会动,但你若想借这小女孩脱身那是绝无可能!”
赵海张嘴似要反驳,最后却只是惨笑道:“既然如此,我赵某人多谢两位大恩了!”
徐刑见此上前一步,来到小女孩对面,蹲下身子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跟哥哥去一个地方,哥哥给你买糖果吃!”
他心中已有计较,赵海虽然有悔悟的迹象,但这种人性情多变,一旦放他脱身,恐怕又生事端,此前这般农夫与蛇的故事在他的坚持下便发生过不止一次。
是以赵海此人必须要杀,但不能让这小姑娘留下心理阴影,徐刑便想找个借口先将她抱离此地。
“幼稚!”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女孩突然开口,声若黄莺出谷,清脆动人。
徐刑一愣,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小女孩的不同来,但见她明眸皓齿,肤如凝雪,精致的如同前世的洋娃娃。不知是年幼无知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便是在此等生死关头,也依旧不见丝毫慌张。
“珂雪,不可造次!”赵海眼见自己的女儿突然出声反驳,不由大急,拉着女孩的手让她不要说话。
“你不就是想把我引开,然后再动手杀我爹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伤心难过了吗?你知不知道,看不见的才是最痛苦的?”小珂雪并不理会赵海,抬头对着徐刑大声发问,眼眸中却显出一丝与同龄人不符的忧愁。
这般连番发问让徐刑目瞪口呆,他心中不由蹦出来一个念头:“难道她也和自己一样是穿越重生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