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问道:“如愿在与谁讲话?”说着杨士奇已走到近前,杨士奇见到了朱棣,惊讶之余赶紧施礼参拜,“不知陛下屈尊前来,臣迎驾来迟,陛下恕罪。”如愿听闻是陛下,吓得也随着哥哥施礼参拜。朱棣大笑着,“快请起。今日上元佳节,朕与勉仁来你府上品茗赏梅来了。‘有雪先相访,无花不作期。斗醲干酿酒,夸妙细吟诗。’”杨士奇赶忙说道:“陛下屈尊,真乃微臣之幸。”朱棣看了一眼如愿,问道:“你这表妹年方几何?”杨士奇答道:“去岁腊月十二刚满十五岁,待今岁上巳节行及笄之礼。”朱棣又是一惊,“你这表妹着实了得,不但才学出众,还懂得国家大事,真不像是十五岁的小女子,士奇好生会调教。待今岁上巳节,如愿的及笄之礼,朕遣王贵妃来你府中做正宾,再遣宫中乐师来做乐者如何?”
上巳节便是女儿节,每年的三月初三,年满十五岁的女子便要行笄礼。笄礼需有正宾,那正宾需是有德才的女性方可担得起,笄礼当日正宾为笄者加笄,表明笄者已成年。朱棣说要遣王贵妃为如愿加笄,那是何等的荣耀,于是士奇与如愿忙跪地谢恩,士奇说道:“陛下如此皇恩,臣与如愿不甚荣耀,谢陛下隆恩。”朱棣赶忙搀扶士奇,“快平身,快平身。士奇,你这梅园果然如人间仙境,再有清茗为伴,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陛下屈尊来此,臣这府上蓬荜生辉,能与陛下品茗赏梅,乃臣此生大幸。陛下快去屋中先暖暖身子,臣这便去备茶。”
这日夜里,待鳌山灯会结束后,秀萍匆匆跑到韦凤娘房中,韦凤娘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慌张?”秀萍答道:“今日咱宫里一个叫金雀的宫婢不断作呕,汉王殿下居然亲自召来太医为她瞧病。奴婢觉得异常,便去问了娄权,娄权说去岁冬日,汉王殿下喝醉了,宠幸了那金雀,如今金雀有孕了。”韦凤娘惊得站起身来,“殿下现在在哪?”“殿下带金雀去了书房,听闻殿下又请来戴太医了,戴太医切过脉,说是……”韦凤娘赶忙问道:“戴太医说什么?你快说呀。”“戴太医说金雀怀的是皇孙。”韦凤娘听了此话直奔朱高煦书房跑去。
韦凤娘一脚踹开书房的门,见金雀正坐在桌前,韦凤娘快步走上前去,冲着金雀的脸一巴掌打下去,“贱婢,竟敢勾搭汉王殿下,来人,将金雀拉到乐安堂去。”朱高煦大喊道:“放肆,她怀了龙孙,岂能去乐安堂?娄权,去禀告母后,本王要纳妾。”韦凤娘大喊道:“殿下若纳她,妾便撞死在长春宫。”秀萍见此情状赶忙走到朱高煦身前,“汉王殿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金雀与她腹中的孩子,而是殿下的大业。东宫一片祥和,咱们长春宫若是因为此事鸡犬不宁,殿下会失宠于陛下的。”朱高煦沉默着,娄权也赶忙相劝:“殿下,秀萍的话有理。在陛下眼中,殿下知礼明事,可别因为这金雀坏了咱们的大事。”金雀赶忙跪倒在地,“殿下,妾卑贱,去乐安堂无妨,只是孩子无辜,能否让金雀把孩子生下来。哪怕殿下现在把金雀逐出宫去都可以,金雀出宫后,愿独自抚养孩子长大。”韦凤娘大喝一声:“妄想,做了如此无耻之事,还想一走了之,娄权,把她押去乐安堂。”朱高煦怒喊道:“谁敢?”朱高煦心乱如麻,思索了一会说道:“金雀怀了本王的子嗣,不能去乐安堂。东宫频添子嗣,可本宫还只有世子一个儿子。”秀萍见此情状,赶忙说道:“既然殿下舍不得孩子,那便让汉王妃来安排,把这金雀先养在长春宫,待她诞下皇孙,留下皇孙,再处置金雀。”朱高煦思索了一会说道:“也好。”
韦凤娘回到房中,回身打了秀萍一巴掌,“方才为何要替那贱婢求情?为何要答应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秀萍赶忙跪倒在地,“汉王妃息怒,奴婢这是为了汉王妃啊,再怎么说金雀怀的是皇孙,若将她押到乐安堂,伤了皇孙,让陛下与皇后娘娘知晓,定要迁怒于汉王妃的。奴婢与汉王妃一同长大,怎可不为汉王妃着想?再说方才汉王殿下对金雀与她腹中之子那般不舍,若汉王妃执意不留情面,恐怕伤了夫妻之情啊。”韦凤娘听了此话,扶起了秀萍,秀萍起身说道:“待金雀诞下皇孙,汉王妃把金雀罚去浣衣局做苦力,那留下的皇孙,汉王妃若不愿善待,那谁能奈何得了?汉王妃何不忍这一时?”韦凤娘皱着双眉,咬着牙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