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笑了几声,“你可以过关了。”
“我还没输,为何要过关?”寒良的眼眸了闪出寒光。
话音还未落,被圆帽老人扔下的黑色棋子化成一条鳞如玄铁的黑龙冲了下去,一口便将那毒蛇吞下。
寒良的脸色变了又变,只好将下一枚棋子扔下。
“我来。”南五笔卷起袖管坐下,捡起一枚棋子便落在了棋盘之上,“嗯?什么意思,为什么没有异象发生?”
“你为何把棋子放入楚河汉界之内?”老人的脑袋有些发懵。
南五笔皱起眉头:“那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会告诉你我不会下棋吗?”
老人本想再说什么,无意间再看那颗白子之时忽然间就变了脸色:“身处两界,但心似白子,举天下大意而凌于峰上。”
“什么意思?”南五笔一脑门的黑线。
“不久的将来会有无数劫难降临到你的身边,你仅凭内心之意前行便可。”圆帽老头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但看向南五笔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柔和。
“说了跟没说一样……”南五笔不满地嘟囔了一声走去了山上。
江迟随即坐下,衔起一颗棋子落了下去,剑韵恒久。
“你剑意醇厚,但道心不足,上山去吧。”
待江迟走开,华夕将长剑系回到了腰间,如其他人一样衔起一颗白子落下,骤然间一条奔流的江河从棋盘内冲了出来,汹涌着将整张棋盘吞没。
老人见此便立刻落下了手中的黑子,化作一条幼小的青龙在那江河之中。
于是,华夕落下了第二枚白子,白子放出一道虚光满满凝实,竟与那摘星之峰的模样没有差别。
老人下了第二枚黑子,黑子从空中便脱手而出,成一座仙碑震落于那高可摘星的山上。
江河不再汹涌,而高山徐徐低沉了下去。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圆帽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万事虽有因有果,但不必有果求因,你命格宽厚,但要知江河再壮阔也不及大海,切记要丈量己身,不可多做一些闲事。”
华夕很是不解:“什么意思?”
“不要执着于外表之像,也不要管旁人之事。”
“那我呢,老头你给我算算。”华夕走后,大荒来的糙汉子也落下了一子,“我怎么样?”
“身如山岳,心窍玲珑,”老人将那手中的黑子落下,棋盘之内忽地冒出一道玄光刺入了糙汉子的眼中,“你的命途虽不在天机之列,但却与天机有关,老夫不可直言所以便幻化于你。”
玄光忽明忽暗,将那兽血星瞳映照的如夜空深邃,糙汉子的眉心微微皱起,几息之后又变得缓和,之后抱拳拱手道了声谢,将那兽皮缝制的衣衫一撩便离开了月下桂树。
但他却没有上山,而是迈步从山道走下。
“他……放弃了?”已经过关的华夕看着山道上那高大的人影有些不解。
此时,方台之上、棋盘之前只剩下了挺身直立的少阁主一人,圆帽老人笑吟吟地看着他,伸出手来指向了那石凳。
少阁主思索了片刻,目光在那石凳之上扫过,然后便做坐了下来。
第一枚白子染了浩瀚银辉,落成一方仙殿坐落棋盘。
黑子如风而起,大寒骤降,瞬间将那仙殿冻结。
第二枚白子化作红日升空,灼热的光芒散落在那晶莹冰层,一时间气化四方。
黑子接连落下,凝成四方连绵起伏的群山,将那仙殿通往四方之路围绕的水泄不通。
白子势如破竹,飞旋之下仙光阵阵,一柄细长的宝剑猛地斩下,将那连绵山脉斩出了四通八达的长路。
圆帽老人目光变得锋利异常,落子后又成一方玄铁重剑而去,将少阁主那白子之剑斩落,接着便逆着万丈光华斩落了仙殿的飞檐。
少阁主握住了衣襟,手心微微冒汗。
九十枚白子在浩然神光里飞升,随着兵戈之声散落到了棋盘之外,一方龙首神印震落八方,道韵震动了一旁的月下桂树。
“棋就下到这里好了。”圆帽老人握着袖口擦去了额前缜密的汗珠,“气正势凛,一念通神,你道法自然,实属天命之人。老朽下这大棋多年也只够一百零三子,算是老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