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
“……”
清风徐来,世界明媚了许多。
许多人从窗户里、雨棚中伸出头来,望着头顶的那片苍穹,眼神里有盛开的花蕾。
天凉终于迎来了一个像样的好天气,低沉的云渐渐东去,露出蔚蓝的天空,长街的围墙内跳出一朵半开的花,蒙着淡淡水汽,娇嫩欲滴。
没有什么能比晴天更让天凉城内的人欣喜的了,并不是说他们有多反感雨水,但人总是希望能看到些不一样的。
木柯一屁股坐在身旁的石墩上,伸手把脚上那双破了洞的鞋脱下。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知是不是与难得的晴天有关。
“从中州到西州的十五天每一日都是煎熬,而我坚信杀了你就能心安。我是他爹,我得让他知道就算他不在了,我还是他在这世上的依靠,所以我得杀了你。”雨棚下,苏无视望着那朵半半开的花许久,“可你的命是苏州的命换来的。”
“我会好好活着。”木柯笑着,唇红齿白,“然后回去弄死遗迹里那个傻逼。”
苏无视闻声不禁看向他,那笑容明媚的少年,他双瞳里藏着真正的狮子,没有咆哮,因为那只狮子正在挥动翅膀。
木柯眯着眼,一幅嫌弃的样子:“你的眼神就像在看儿子,我告诉你我不认干爹的!”
“呵呵。”
“喂,你这种踩到狗粑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木柯一脸恼怒。
“苏州的描述中,你以前并非这种性子。”苏无视脱下裘袍,随手一放,就在袍子要落地时竟有一人突然出现,如魅影一般带着裘袍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木柯表情严肃地看着这一幕,喃喃道:“你收干儿子有啥要求没有?”
“回答我的问题。”苏无视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威严。
“什么,你刚才是问我要多少家产了吗?”木柯无耻地笑着,双眸里闪着贪婪的星星。
“你要多少。”
“这么直接,我都不好意思了。”木柯搓了搓手,满脸羞涩,“黄金十万两?”
苏无视笑了笑:“土鳖。”
“嗯,你说什么?”木柯刚才正在计算黄金十万两能干啥,没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是一句中州方言,没问题的意思。”
木柯满意的笑了两嗓子:“够意思!”
苏无视负手而立,望着东边,那是天澜教院的方向:“在苏州的描述里,你是个骄傲的人,骄傲到有些自负。”
“不是有些,是非常,不然……也不会害死我最好的朋友。”
“可你现在就像个无赖。”
“总得不一样才好。”木柯笑得苍白,像大病初愈一样,“我总得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苏无视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又道:“苍院长说你给苏州立了衣冠冢……让我看看儿子吧。”
木柯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冲着他打了个响指:“土鳖。”
“你说什么?”苏无视大怒。
“土鳖啊。”木柯皱着眉,不知道他为什么发怒,“土鳖,没问题的意思,不是你说的么?”
苏无视被噎住了,点点头:“走吧。”
当天晴了,天凉城就不凉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在好天气出来走走是个不错的选择。雨中无所事事的小商贩现在已没了时间唠嗑,一个比着一个,纷纷扯着嗓子叫卖了起来。
木柯才发现原来天凉城有那么多好看的女孩子、原来茶楼的招牌上的大字不是暗红而是亮亮的红色、原来这条街看上去那么短、原来天澜与这条街隔的这么远。
还微凉的风中,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而来,镌刻了奔马图的车身、如流水般波纹流畅的帘子,从长街上悄然出现,连马蹄声都弱不可闻。
马车穿越着长街,与叫卖声擦肩,朝着城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