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不然,真让李二嫂把人给撵了出来,卢长富的面子上就有点下不来了。因为这样的原因,他才赶忙出声打起了招呼。
听到有人说话,李二嫂回头一看,连忙招呼道:“唷,原来是任所长来啦。哇,全科长,罗队长,你们弟兄三个都一起出马啦。啧,王大婶,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这弟兄们的情谊有多重噢!”
“是哦,是哦。任所长,你有正事要办,我们就不打扰喽。改日到大婶家中坐坐。”王大婶是个明白人。看到这弟兄三人联袂而来,当然明白是为了赵长思的事情而来。连忙一拉李二嫂的手,就主动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顿时就只剩下了任笑天三弟兄和卢家父子二人。进屋后,任笑天没有急于搭话,而是在房间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默默地打量着卢家父子二人。全慕文和罗大鹏见他不说话,当然也不会先行开口。各自拉了一张板凳,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卢长富属于是那种掉在人缝里就找不着影子的类型。乱糟糟的头发,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一件完好的,再加上身后那有点病殃殃的儿子,纯粹就是一副没落的形状。
任笑天的目光从卢家父子的身上,转到了屋内唯一的一张小桌子上。那上面有一只‘洋河大曲’的酒瓶,还有一只‘大前门’香烟的烟盒。剩下来的物件,就是一张沾满油污的报纸。看得出,是用来包装昨天晚上桌子上剩下的菜肴的。
任笑天心中一叹,看来这老货混的也不怎么样嘛。哼,就凭着这么一付德行,也想到我们弟兄头上来敲竹杠!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好地陪他玩上一玩。
卢长富看到任笑天那犀利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把身体向后缩了一下。这老货貌似狂暴野蛮,骨子里却天然是一股浓郁的奴性和怯懦。看到强者出了场,就表现出了内心深处的猥琐。
“你就是卢长富?好好的给我回话,说不定事情还能有一点回旋余地。不然的话,哼哼——”任笑天给自己点燃了香烟,喷出一口烟雾之后,才用不屑的语气开始问话。到了最后,还用两声‘哼’来施加无形的压力。
卢长富心知不妙。自己把人家的兄弟给逼出了事,人家这是上门找事来嘞。这三个人,有所长,有队长,还有科长,这可怎么好呢?在农村里,一个村长就能把自己给压得死死的。一个派出所长,更是不可仰视的神圣。只是事到临头,让也让不掉。卢长富只得畏畏缩缩的回答说:“是的,是的,我就是卢长富。”
任笑天满意地点了点头。能有这样的形势,应该是要感谢李二嫂。有了她在之前的这么一折腾,让这老家伙明显是折了气势。不然的话,自己还得多费不少功夫。
“我看你也不富嘛。说了你不要难受,就是富也富不长久。”任笑天的说话,愈加刻薄起来。就连全慕文和罗大鹏听了以后,也感觉到有点受不下去。
卢长富听了以后,当然也是很不开心。哪儿有这样说话的人哩,不但说人家不富,就是富也富不长久。这不是在骂人,又是在干什么!换作是在自己的家乡,早就打上前去了。他的眼睛一瞪,继而又迅速恢复了无神的状态,用卑微的语气回答道:“是呵,是呵。我们是乡下人,哪儿能富得了哇。”
站在他身旁的卢大海,倒是有点听不下去,尽管看到进门的三人气势不凡,还是立即冲上前来反驳说:“这位大哥,我们是穷,又怎么啦!既不偷,又不抢,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卢长富一听,立即就慌了神。要死啦,你拣在这个时候回嘴,岂不是自己在找麻烦!就是你自己想要去死,也不要连累你老子嘛。他一把将儿子拖到背后,点头哈腰地赔礼说:“对不起,对不起,小畜生不会说话。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全当他是放的屁。”
“卢大海,你们家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好,那我来问问你,你们家为什么会过得这么穷?为什么会穷得连给你看病的钱都没有?为什么要让你的妹妹出来打工?还有,你妹妹这几个月打工的钱,又都用到了什么地方?”任笑天说完这一连串的问号,才停了下来慢慢地吸烟。
听到眼前年青人如此犀利的问话,卢长富感觉到自己心中好恨。不用说,这些情况,一定都是自己那臭老婆子给泄露出去的。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反驳,只得把脑袋瓜子往下一缩,摆出一副任你羞辱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