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利,才刚刚开始做生意,就连续碰上了两个钉子。前有姓金的书记,现在,又碰上了这么一个姓陆的书记。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犟牛筋,宁可丢乌纱帽也不肯让步。
孙大伟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有点阴沉沉的问道:“陆明,你不需要再考虑一下?”他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威胁之意。不要说陆明听得出来,就连站在一旁干着急,却又帮不上忙的陈中祥也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不用了,我既然能把合同丢到字纸篓里,就不准备再考虑了。孙少爷,你也不用为我考虑得太多。老金能去人大,我也能去政协吧。”下定决心的陆明,此时反而是一脸的淡然。话一说完,就端起了有点凉了的茶杯。
孙大伟傻了眼,不知说什么是好。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政客,所依仗的也只是家中的权势。一旦人家不给面子时,也就无计可施。人家已经端茶送客,自己只能是走人了之。他猛地一跺脚,就‘嗵、嗵 、嗵’地冲出了陆明的办公室。
看到孙大伟那充满仇恨的目光,再看到对方气急败坏地冲出自己的办公室,陆明知道,接下来,自己所要面对的事情,就是对方疯狂的报复。既然已经作出了选择,还有什么要后悔的呢?
讲一句实实在在的话,这个时候的中、下层领导,大部分人还是能恪守做人的基本准则。他们可能会有特权,会乱搞政治斗争,会缺乏经济意识。但他们有一条暂时还没有变,那就是做人要有底线,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要是说**之风,来源于何处?是那些豪门贵族的子弟,是那些借改革之名,而让自己的子弟大肆进行敛财的所谓权贵者。只要动脑筋想一想,理一理,在改革之中迅速致富的官僚子弟有多少,他们又占有了全国财富多大的百分比,就能明白源头在何方?
金书记没有屈服,陆书记也没有投降,只是他们也不能阻挡整个**的潮流,因为其他人不会这么想。
上行下效,京城的人能做,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我是帮高官子弟做事,他们会保我过关的,他们会让我升官的。所谓是上行下效,有了这样的思绪,当然会出现滚雪球一样的雪崩效应。
陆明不能理解的事,是自己预想中的报复始终没有降临。他所不知道的情况,就是孙大伟确实是很想报复。只是这样的事情,就连孔省长也只能是偶一为之。如果连续更换海滨市的市委书记,而且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当省长的人也只能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由于陆明的阻拦,农机厂没有被来自京城的权贵子弟巧取豪夺。三千工人的吃饭问题,却依然没有得到解决,依然还是陆明心中的一大难题。他亲自带着工作组坐到了农机厂现场办公,想要探索一条可行之路。
任笑天不知道孙大伟到了海滨,也不知道孙大伟和皮小磊跑到了一处,更不知道孙大伟的收购失败。当然,他也管不了那些乌七八糟的幕后交易。
他只是一个普通警察,关心的事情就是自己手中需要侦查的刑事案件。在任玉兰家,他也只能说上一点安慰的话,也没有什么好主意能想得出来。至于生活上的事情倒也不用愁得太多,好歹自家还有个饭店开在那儿,让玉兰姐去帮忙管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第二天一早,任笑天就带着王军一起,与市局的李大队长会合之后,一起去了东山省。这一路,倒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事。那时的警察办案,不象后来有那么多的警车。出差办案,当然只能是扒公共汽车。
案情上的事,又不宜在公共汽车上探讨,当然是一路无话,平安无事的到了东山省。一切都是照老规矩来,先是找当地警方交换案情,然后再商定抓捕方案。
时间不长,当地派出所就将消息反馈了过来:李跃堂的儿子今天是休息,陪着自己的爸爸到周围名胜古迹去转悠一下。具体去了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能回来?邻居也说不清楚。
由于天色已晚,大家商量到最后就形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由派出所的警察负责监控,待到第二天上午再动手,避免造成太大的声势与影响。
“曹警官,一切全都拜托你喽。”任笑天拉着当地警察的手,因为对方负责帮助实地进行监控。人家要守上一整夜,说点客气话也是应该的事。李大队长是经常出门在外办案的人,二话不说就塞了两包香烟过去说:“留着抽,省得夜间打瞌睡。”
姓曹的警察,刚开始和任笑天说话时还有种懒洋洋的样子。看到李大队长递过去的香烟后,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任笑天看在眼中,心中暗叹一句,今天又学到了一招。
任笑天也不去多作考虑,转过身来就开始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