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百里凝霜这不需通传便入内,且每次都是来势汹汹,一张口便是呵斥的表现,夜晟早就见怪不怪了。
甚至,这次他自知事情严重,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思,见着百里凝霜盛怒的容颜,他抿了抿薄唇,行礼问安。
低垂着头,一副随百里凝霜喝骂的架势。
看他这要死不活的表现,百里凝霜又是气又是不忍,最后只能不轻不重地开口道,“你父王被你气晕,你可知这对你来说,是不孝不敬的污名?”
“儿臣知道,儿臣错了,母后,您快帮儿臣想想法子……儿臣也不想的,只是父王太偏心了,他竟然要将儿臣的军务之权交给夜筠那个野种!”
“什么?”
听着夜晟前面的话,百里凝霜还有些不耐烦和动气,但到了后面,听他说明了他在朝堂之上顶撞夜枭的缘由后,百里凝霜的脸色便凝重下来了。
她咬着牙,险些掰断了自己的护甲。
“陛下怎可如此偏心和糊涂!”
难怪夜晟要顶撞他了,军务大权可不是小事啊,不仅是个肥差,还是个很容易做出功绩,得好名声的职务。
当初她费了好些力气,让百里家花银钱,奔走几位言官家中,又是敲打又是贿赂的,才给夜晟讨来这份职务……
但夜枭怎么能说给就给夜筠?
还是从夜晟的手中,将这职务转交给夜筠,这不是打她的脸,打她百里家的脸么?
别说夜晟生气,百里凝霜眼下才是气得眼眶发红,手都在抖。
可见是气极了的。
只不过,原本他们是占理的,夜晟却沉不住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出言不逊顶撞了夜枭,如此一来,就算是有理,也成了理亏的一方了。
这事一个没弄好,还容易让人诟病夜晟,落人口实。
百里凝霜气得脸色铁青,但她看了眼夜晟,不禁沉声训道,“原本,你可以和你舅舅好好商议这事,在朝堂上卖个惨学个乖,让你父王心疼你,将这职务还给你的。但你现在看看,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忤逆犯上,顶撞你父王,那他怎么会心疼你?
他不就更乐意将你的职务权力一点点移交到那个孽种的手上?”
越说越气,百里凝霜只要提到夜筠,便一口一个“孽种”,声音怨毒,带着满腔妒与恨。
这叫夜晟觉得,她这般,和那些后宅院中,得不到宠爱,只知道怨愤的女人没两样。
只不过她是高贵的王后。
但本质上,却没有什么不同。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跟你说的,你听进去没?你如今一点点地失去手中的权力,再这么下去,便是大臣的维护,百姓的拥戴……你想全都失去么?想要被他踩在脚下吗?”
“够了。”
夜晟听得头疼,他忽然冷了脸,对着百里凝霜没了往日的耐性。
“母后,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一点,只要您提起永宁殿那位,您就永远没法冷静理智,甚至连您引以为傲的聪慧都找不见了……
儿臣是没用,但儿臣也是个人,不是您对付一个死了多少年的柔妃的工具!王位儿臣要,夜筠的命,儿臣也会要,但母后,您能不能别逼我这么紧了!我都快烦死你——”
“了”字还未说出口,就被百里凝霜一巴掌打在脸上,打蒙了。
百里凝霜打完这一巴掌,手都还在抖着,她看着眼前这个指责自己不是的儿子,眼底的光碎裂,极为受伤。
她不敢置信,一向听她话的夜晟,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责怪自己逼他?
她逼他什么了?
他从小到大闯祸,不思进取,如果不是她盯着她提着些,他能有今日?
可是可悲的是,即便是今时今日,他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她只能在他身后为他收拾烂摊子,甚至厚此薄彼,让女儿也成为他的垫脚石……
可是现在换来的是什么呢?
换来的却是他的怨,他的指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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