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报家门,虽未说明来历,却让裴市监压力倍增。
这少年年纪不大,却生的好像,好像个兔爷般的美艳,举手投足间更流露出一种高贵气质。而他身后的那些黑衣卫士,虽然一个个一言不发,可是从那衣着和手中的武器就能看出,那绝非等闲人家的家丁,指不定来自哪家王公贵族的府邸。
洛阳别的不多,这权贵功勋却有无数。
且不说自武则天改朝换代以来,便一直都凤栖东都,文武百官更纷纷从长安迁移过来。只说从那南北朝开始,洛阳就不断有贵胄王公迁移而来,久而久之,已经形成了一个丝毫不逊色于长安的富庶之地。这里勋贵子弟,随便站出来一个,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洛阳北市市监能够对付。这弄不好,很有可能会掉了脑袋。
裴市监额头冷汗淋漓,心中更叫苦不迭。
不过是收了一百贯,想着拿一个无名小卒,可不成想……
“这位市监,你不是要证明吗?我来证明他们就是同伙。
喏,就是这个人!”
李过说着,一手轻摇麈尾,一手则指向了被杨存忠揪住的一人。
麈尾,形如树叶,是自东晋以来,文人名士最爱持有的一种物品,有点类似于扇子的功能。它平日里可以挂在腰间,无事是也能拿在手中,大小不一,好像后世的羽扇。
李过手里的麈尾,做工非常精美。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而那个被杨存忠揪住的男子,体型很壮硕。不过此时,他显得很狼狈,不但是一身灰尘。满脸是血,一只胳膊明显被打断,垂在身体一次。见到李过指向那男子,蹲坐在杨存忠肩头的小金,立刻发出一声尖叫,跳到那人身上又抓又挠。
锋利的爪子。在那人脸上,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疼的那人惨叫不止。
“小金!”
杨守文忙呼唤了小金一声,小金立刻从那人身上跳下来,三窜两窜就到了杨守文身前。它纵身一跃,就扒着青奴的手臂。灵巧的攀爬到了青奴的肩膀上,并且用那小脑袋不停碰撞青奴的脑袋,惹得青奴忍不住破涕为笑,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那不是陈狗子吗?”
有人一眼认出那人的身份,失声道:“他和鲁二的关系最好,两人以前常在一起吃酒。”
“是啊,昨日我还见他二人在天津桥的酒肆里相聚呢。”
虽然明显是个坑。但还是有一些人唤出了那人的身份,更点明了这陈狗子和鲁二的关系。
裴市监坐蜡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都,都,都给我闭闭闭嘴!”
那结巴的毛病随之发作,他想要喝止周围的围观者,却不想一句话引来了哄堂大笑。
“裴市监,你若还觉得不好判决。那不如让我陪你走一趟县衙,如何?”
李过手摇麈(音zhu,三声)尾,似乎显得浑不在意。
“我想,就算是那张同休也不会信口雌黄的冤枉人吧。”
张同休,洛阳令,同时也是张易之的堂弟。
这同样是个嚣张跋扈的家伙,哪怕是当着吏部的官员,也好不退让。他背后,是张易之张昌宗兄弟撑腰,因为收受了一个姓薛的人的贿赂,却又记不清对方的名字,于是逼迫吏部的官员在同一期官员审核之中,一下子提名了十六个薛姓官员。
可是,这么一个蛮横的人物,在李过口中,却显得微不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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