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当知道我的情况,并不想要出仕。本来,若杨家还认我的话,我可以把他送回弘农。凭借族中的力量,兕子出人头地绝非难事。可你也知道,我如今已不是杨氏族人。
今圣人开始借重名门子弟,偏偏……我倒是无所谓,这辈子能够有你三姐便足矣,早就没有什么雄心大志。可是兕子不同,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似乎有门?
郑镜思闻听,顿时来了精神。
他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文宣,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廿九郎只管讲在当面。”
“我这话说了,你可能会不高兴。”
“诶,我现在都变成这副模样,又有什么可生气?”
郑镜思道:“三姐生前,乃是我辈之中最为出色的人,文采出众,品性极佳。我父亲曾说过多次,言三姐若是男儿身,必然能成为六房顶梁支柱,出将入相绝非难事。”
“这个,没错!”
杨承烈倒是没有意见,反而非常高兴。
“你也知道,我郑家自建成太子以来,受观音牵累,以至于不得不谨小慎微,声势日减。高宗继位之后,又颁布了禁婚令,七姓十家之中,我郑氏便占了三家……这些年来,郑家虽然是卧薪尝胆,可奈何种种缘由,始终没有什么人才涌现。
到了我辈,更是如此。
十九哥如今为河南校尉,了不得最后做个河南府司马,再想往上走,难度很大;卅一郎为许州刺史,但才干并不出众。父亲认为,卅一郎能做到这个位子已是极致。我们这一辈基本上就是这样了,而后辈之中,郑虔尚年幼,说不得前程。”
话说到这里,杨承烈似乎有些明白了。
“廿九郎的意思是……”
郑镜思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压力扑面而来。
“家父的意思是,既然杨家不肯要大郎归宗认祖,我郑家愿意接纳。
说起来,大郎也有我郑家血脉,只是……若文宣同意,家父愿意禀明族中长者,倾我六房,乃至整个荥阳郑氏之力培养大郎。当然,若文宣不赞成,那便罢了。”
听了这番话,杨承烈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脸腾地一下子通红。
改姓?
对于某些人而言可能算不得什么,但对于杨承烈这种自幼把骄傲浸在骨头里的贵胄子弟而言,绝对是一种莫大的羞辱。哪怕他知道郑家没有恶意,却仍不由得怒火中烧。
他虎目圆睁,瞪着郑镜思。
只吓得郑镜思连忙道:“家父只是让我与文宣商议,绝无强迫之意。”
杨承烈渐渐冷静下来,站起身走到了门口,看着屋外庭院中的夜色……
“廿九郎,这件事来的太突然,我一下子有些接受不来。
这样吧,容我三思。待咱们从广武山回来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如何?”
杨承烈得父亲的遗嘱,不愿意为李唐效力。
可问题是,他已经四十多了,这辈子估计也就是这样,前程什么的,早已不重要。
但兕子不同,他才十七。
难不成让他和自己一样,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就这样碌碌无为吗?
熙雯十五载教导,祖父十余年心血,好不容易有了如今这个文武双全的杨兕子……
让他陪着自己在这乡里默默无闻渡过一生,他真的能甘心吗?
在一刹那间,杨承烈脑海中闪现了很多个念头,心中的怒气,也渐渐地平息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