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耳莫洗颍川水,有口莫食首阳蕨。
含光混世贵无名,何用孤高比云月。”
郑虔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个字念蕨啊,姨丈好厉害。”
杨承烈闻听,忍不住得意笑了。
他文采比不得亡妻,但毕竟也是簪缨门第,诗书传家的弘农杨氏出身。如果真是个目不识丁的大老粗,又怎可能与亡妻举案齐眉,相亲相爱?
“吾观自古贤达人,功成不退皆‘员’身。”
“殒。”郑镜思本沉浸在那文章中,却被郑虔的错别字打破了已经,一脸不快道。
“吾观自古贤达人,功成不退皆殒身。子胥既弃吴江上,屈原终投湘水滨。
陆机雄才岂自保,李斯税(音tuo)驾苦不早。
华亭鹤唳讵可闻,上蔡苍鹰何足道?
君不见吴中张翰称达生,秋风忽忆江东行。
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这首诗,出自李白行路难三篇中的第三篇。
郑镜思和杨承烈都沉默了,两人相视,良久无语。
“是我误了兕子。”
杨承烈突然一声叹息,放下了郑虔,转身离去。
而郑镜思则拿着那文章,沉吟良久之后,忽然对那马一郎道:“这首诗先放在我这里,你回去之后,当尽心为杨公子制作石屏风,切不可有懈怠。至于这屏风上的文字,也不急于一时。回头我自会着人把文章给你送去,你就先回去吧。”
“遵郎君之命。”
马一郎哪敢拒绝,连忙躬身答应。
“爹爹,姨丈这是怎么了?”
郑镜思苦笑揉了揉郑虔的头,轻声道:“你姨丈有心事,咱们且先不要去打搅你兄长。”
“哦!”
郑虔心中疑惑,不过郑镜思既然这么吩咐,他也不好再去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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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镜思走了?”
杨守文吩咐了四个匠人之后,却听到郑镜思已经离开的消息。
杨瑞道:“是啊,廿九叔说天色不早,大兄这边的事情又多,所以决定改日再来。”
怎么回事?
杨守文本来想借此机会,震慑一下郑镜思,却没想到千般算计,到头来却落了空。
他心里有些奇怪,正打算再询问,就听杨瑞道:“大兄,爹爹在书房等你,说有事情要与你说。”
“什么事?”
杨瑞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爹爹的情绪看上去,有些怪异。”
杨守文搔搔头,和杨氏交代了一句,便跟着杨瑞走出小院。
沿着用碎石子铺成的小径,杨守文来到了杨承烈所居住的院子。一进门,他就看到宋氏正在逗弄一月,而杨青奴则带着四只小狗,在这院子里欢快的奔跑嬉戏。
“兕子,你父亲在书房等你。”
“阿娘,父亲找我有什么事吗?”
“哈,这个,你进去不就知道了?快点去吧,你阿爹兴致不高,这家中也只你能劝解他。”
兴致不高?杨守文有些疑惑。
他朝杨承烈的书房走去,而宋氏则唤了青奴一声,抱着一月往外面走去。
“二郎,青奴,咱们到前堂去。
你阿爹找你们大兄说事情,咱们别再这里打搅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