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昭昭连忙捂住了孩子的耳朵。
“你给朕滚,滚!”
“皇上!”
“滚!”
齐帝从旁边举起杯子就往宋顾谨头上狠狠砸去!
宋顾谨敬他是君也不敢躲,被砸得一头茶水混着血水,表情十分无奈。
齐帝发了疯,连秦皇后也不能近身。
几番劝解无奈之下,宁昭昭抱着孩子叫上宋顾谨落荒而逃。
“宋先生,实在是……快来人,带宋先生去整理一下。”
宋顾谨擦了擦脑袋,无奈地道:“不妨,当初在大理寺,见过比皇上更蛮横的。”
宁昭昭看他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宋顾谨看了她一眼,道:“泼辣的也见过不少。”
“……”
“譬如那种喜欢满地打滚哭嚎不止的。”
宁昭昭有些尴尬,道:“您说的是颜氏?”
“不然殿下以为我说的是谁呢。”他促狭地道。
宁昭昭厚着脸皮道:“肯定不是我。”
“嗯,殿下只是养了个喜欢打人的丫鬟罢了。”
宁昭昭讪笑了一声。碧芹当初暴打左颂耽不是一次两次……
这时候丫头过来了,在一边等着。
宋顾谨回头看了一眼闹渣渣的身后,有些无奈地皱眉。
宁昭昭连忙道:“大人放心,皇上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但皇上心中还是以大齐江山为重的。”
宋顾谨点了头,道:“我可以先从别的地方入手。还有,如果可以,我想见见左颂耽。”
“没问题的,我马上让人去请。”
宁昭昭天真地以为他还在大理寺呆着呢。
宋顾谨有些无奈地道:“我会亲自去请的。只是想通报殿下一声,左颂耽被宋氏革职,如今……可能有些不体面。”
宁昭昭愣了愣。
宋顾谨想起他刚进京遇到左颂耽的情景。那昔日毫无底线爱财如命的儿郎,今日吊儿郎当混迹在市井中,为了奉养老母倒是什么都做,只要给他钱。
和宋顾谨相见的时候他刚给人跑了腿,愉快地领了几个铜板。
然后宋顾谨就约他一块儿去乱葬岗刨坟了。
“他最是圆滑了,怎么会……”
宋顾谨无奈地道:“再圆滑的人也有底线。他终是硬气了一回呢。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我原和他搭手惯了,所以这回还是想找回他。”
宁昭昭抱着孩子道:“您就把他带回来吧。他这人嘴坏的很,却十分有才华。”
宋顾谨点了头,这才跟着丫头去了。
宁昭昭还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听见齐帝没完没了地发疯,让秦皇后也滚。
他大吼大叫:“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你给朕滚!朕本就是孤家寡人,朕就该孤独终老!”
说着还砸东西。
秦皇后小声劝了几句。
后来突然惊呼了一声。
原是不小心被齐帝给砸中了肩颈。
齐帝瞪圆了眼睛,道:“你也滚!”
秦皇后摸了一下颈侧,拿了手下来才发现是见了血。她苦笑道:“我还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年轻的时候你对我不屑一顾,折磨我算计我。如今我都是做祖母的人了,你还是这般……”
齐帝呆呆地看着她的手,半晌不说话。
然后秦皇后的脖子突然就开始渗血!
齐帝吓了一跳:“罗衣!”
噗通一声,他从椅子里奋力挣扎最终摔到了地上,目眦欲裂地看着秦皇后。
秦皇后呆呆的,抚着脖子,似乎也回不过神来:“怎,怎么会……”
这时候宁昭昭爆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用帕子捂住她的脖子,咆哮道:“愣着干什么!叫大夫!叫韦玉!叫王爷回来!”
“是!”
一片混乱中谁还管得着趴在地上,趴在一片碎片中的齐帝?
宁昭昭一手捂着秦皇后的脖子,扶着她到了里间去躺着。
秦皇后有些茫然地道:“我这是怎么了……”
宁昭昭害怕得不行,只恐是划伤了颈动脉那就救不回来了!
她只道:“没事,没事,一点小伤罢了……”
颜清沅还在文昌阁,韦玉被墨珠拎了出来匆匆赶到,一片混乱。
有人终于想起了齐帝,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他眸中一片死气,喃喃道:“罗衣……”
一代君王身体上心理上被折磨如斯。原是……还有那么一丁点祈盼和渴望的。
如今却是真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