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昭出现在运河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先前听说王妃“体弱”,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但是颜清沅的亲民印象已经深入人心,现在他受了伤,人心正乱,忠王妃下了山,着实安抚了不少人不安焦躁的心。
颜清沅混在侍卫堆里,看他家棒槌熟练地安抚百姓,耐心地倾听,或是轻声细语地说些什么,眸中温和。大人或许还有些忌讳,可是小孩子就管不了这么多了。棒槌似乎天生有孩子缘,很快一群泥孩子就往她身边凑。
大人们来不及呵斥,宁昭昭反手抱起了一个小的,伸出葱白的柔荑给他擦擦脸上的泥巴,笑着问他多大了,父母是谁?
赵县令有些尴尬,道:“殿下,这是臣的小子……泥儿,快下来!”
宁昭昭倒是把孩子放下了,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糖。
颜清沅一看就疯了,也就这棒槌会随身带这种零嘴了!
分了糖孩子们围着她更高兴了。她很自然地应付那群孩子,一边和赵县令寒暄。
“天气冷了,山上准备了些年货带下来。一共两百车,赵大人帮忙分一分。”
赵县令有些惊讶,道:“怎么好劳烦王妃准备这些?”
“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这些了。这天寒地冻的,我和太妃……在山上呆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略一顿,才道:“时局正乱,王爷又受了伤……可王爷的心意,无非就是想百姓能过个好年。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说到受伤的“忠王”,赵县令又黯然神伤,道:“王爷,一直惦念着百姓。去年过年就已经掏了私库放了粮,今年又……可怜王爷受了伤,倒要王妃来操持这些。”
赵县令的话让很多人都很触动。
忠王的民望十分高,尤其是受了伤以后,燕明百姓多对京城那几位存了很大的怨气。
百姓不管谁在位谁名正言顺,谁跟他们亲,他们就认谁。
颜清沅不料宁昭昭做起这些事情来也这么顺手。他倒是若有所思。
棒槌脾气是不太好,可心肠却极好,更没有什么尊卑概念,也不像别人以为的那么骄纵。平心而论跟她能对上脾气的人都跟她相处得不错。
他这么想着,就眯着眼睛笑。心想不愧是他的棒槌。
宁昭昭安抚过赵县令,就带着卫三和乔装成侍卫的颜清沅去了之前他们住的小院子里。
进门就闻到药香……
关上门宁昭昭不避讳这许多,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到处光秃秃的,她一头雾水,道:“这里的东西呢?”
卫三的嘴角抽了抽,当然是被爷给砸了。
颜清沅警告地瞪了卫三一眼,道:“搬出去了呗。我又不住在这儿。”
宁昭昭又走了两步正欲往屋里去,突然一眼瞟到旁边的书房敞着门。她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书房里怎么就剩下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了?!
“?”
颜清沅眼看皮不过去了,就默默地看着她。
宁昭昭指着那书房问他:“书房里的东西呢?我记得有个梅花瓶,是我亲自从京城里带出来的,就想着天冷了可以点缀一株梅花的。你搬哪儿去了?”
卫三心想,您走的时候他砸了一次,还知道留下那个您的宝贝瓶子。后来砸的那一次,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能砸的都砸空了!
颜清沅难得气势弱了,嘟囔道:“你要是喜欢那瓶子,我再买一个给你就是了……”
宁昭昭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你以为再买一个就成了吗?!我从京城里抱出来,一路抱到这儿的啊!你老实说你到底干什么了!是不是你给砸了!你看我不顺眼,就砸我的瓶子出气了?”
她在乎的当然不是一个花瓶。她喜欢的东西少而偏,偶尔喜欢一两个,也不是说多执迷人家就动不得。可为什么就不见了?!
颜清沅硬着头皮道:“我砸了。不是出气,就,就是,就是不小心给碰了……”
卫三一看这情况不对啊,连忙溜走了。
宁昭昭咬牙切齿地道:“颜大黑,你还不说实话!”
“我就是……”他挠了挠耳朵,低下了英俊的头颅,委屈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就是当时生气。”
宁昭昭一脸想死的看着他:“生什么气你非要砸我东西?”
“昭昭,我……”他有些忐忑地看了她一眼,“因为你跟宋顾谨说话了。”
顿时宁昭昭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就是你在自己胳膊上划拉了一道口子骗我说有刺客那一次!?”
“你别生气,我以后不这样了”,他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其实我还是很正常的,还没疯。”
“……”
宁昭昭又说不出话来了,憋了半天,才抚了抚心口,低声道:“大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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