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绝情的女人!那个曾经说过要嫁给他的女人!那个让他带着她逃离的女人!那个趁着他不在凌水便和别人定了婚约的女人!那个不给他任何挽留机会,甚至胆敢先死去的女人……
是她吗?
是她回来了吗?!
心,像是暴动的火山陡然喷发,炽烈的岩浆在心中肆意喷洒,将他灼得眼眶发烫,几乎要落下泪来。
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
为了有能带她离开的力量,他离开凌水去了剑宗。为了能早点掌握更强大的力量,他没日没夜不要命的苦修,风霜雨雪他不在乎,他只是想要能让她有更多的安全感,将她从那个冷冰冰的坟墓之中带出来。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回来的时候,听到的却是她和别人定下婚约的消息。
而他还来不及恨她,他甚至还来不及恨她啊!
紧接着,他又听到了她的死讯。
她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死?!
为什么连一个让他恨她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这么彻底的离开了他?!他又要怎么放下,怎么停止追寻?
她将他的一颗心都给带走了,却走得那么潇洒,毫不留恋……
泪水,落下。
却在急速的飞掠之中,下一刻就被狂风吹散,消失在风中。
眼看着已经到了重重宫门之前,紫袍男子怔怔停下。
眼前并没有刚才那熟悉的身影,刚才的铃音轻响,仿佛只是一场梦境,只属于他的美梦。
荣华殿之中。
高盛走到了还有些发愣的小宫女面前,皱眉问道,“刚才来的是三皇子?”
“回高公公,刚才是三皇子。”小宫女连忙回过神来,福身说道。
“三皇子说什么了?”
“三皇子只是问奴婢有没有听到铃声。”
“铃声?”
“对,就是三皇子手上的那一枚银铃。”小宫女皱起眉头,“说来也奇怪,三皇子手中的那枚银铃似乎怎么都摇不响,今日却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居然一通乱响。”
说道这里,小宫女倏地捂住了嘴巴,一脸惊恐的模样,分明是怕极了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
“少说些无稽之言!”高盛呵斥道。
“是,高公公,奴婢下次不敢了。”小宫女连忙应道。
高盛阴沉的双眸看向殿门外,沉吟着,神情复杂。
三皇子手中的银铃?
直觉告诉他,这个银铃之中大有文章,还不是简简单单的文章。
这个情况,他要不要说给太子殿下听听呢?
他现在是北堂成的心腹太监,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他不早点选择明主,等到北堂成殡天之时,便是他失去手中权力的时候,他又怎么舍得?
若是他想要继续掌控令人着迷的权力,那么以凌水国现在的情况,他投靠北堂轩,是最好的选择。
北堂轩看似温和儒雅、礼贤下士,实则胸有沟壑、狠辣果断,是争夺皇位最有力的人选,也是最适合当君主的人选。
不过,虽然北堂轩已经贵为太子之尊,但是三皇子北堂越却在年初的时候从剑宗归来,五年的岁月过去,他如今修为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他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自从回来之后,三皇子便被皇上颇为看重,总是拿来和太子做对比,对太子也各种挑剔起来,这着实是一个极为不好的讯号。
虽然三皇子看起来一副无心皇位,玩世不恭的样子,焉能知道不是和北堂轩一样,只是将野心和狠辣藏得比较好呢?
有这么一个劲敌,可万万不能轻忽大意。
心里有了一番计较,高盛脸上露出一丝极为冷嘲的笑容,转身朝着北堂成的身侧走去。三皇子如此目无君父的行为,他怎么能错过,定然要好好的说叨说叨。
……
出了凌水国皇宫的宫门,拓跋烈抱着姬清风驰电掣的回到家中。
几乎就在他进入主院的刹那,姬清抓着他衣袖的素手便无力垂落,仿佛一记重锤敲打在心间,拓跋烈的一颗心脏也随着她这个动作坠落深渊。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他有事!
“沈曦,去叫苏言过来!”拓跋烈高声吩咐,“快!”
拓跋烈语气凌厉,吓得沈曦一惊,可等他看到拓跋烈怀中昏迷不醒的姬清时,心里顿时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应声而去。
沈曦一路狂奔,一口气跑到了苏言的书房门外,简直上气不接下气。
“苏军师,苏军师……呼呼……大,大事不好了!”他不敢停留,大呼小叫的冲进苏言的书房,一脸惶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