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接,陆北深就故意取笑,“等你回屋,身上的烟味早就散了。”
陆北辰还是摇头,见他叼了支烟,伸手夺过来,“你也别抽了。”
陆北深无奈,“你老婆怀孕你鞍前马后也就算了,还拉着我受苦。”
“你早晚也有这么一天,先练习着。”
陆北深也没再坚持抽烟,将烟放回烟盒里,似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但愿吧。”
声音虽小,却还是被陆北辰听到了,他挑眉看他,“你几个意思?想结婚的话可是你亲口说的。”
“没什么,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陆北深说着拿了两个杯,想了想,又撤回来一个,抬眼扫了他一眼,“酒你也不喝是吧?”
陆北辰说,“以水代酒。”
陆北深给他倒了杯清水,两人就这么坐在户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我打算撤了。”陆北深喝了口青稞酒,酒的辛辣令他皱了皱眉头。
陆北辰没惊讶,只是问他,“因为秦姨?”
“陆门一心想要开发西奈山,跟我的意见完全相反,我想我也没必要继续负责这个项目。”
陆北辰捡了毛豆,“是秦姨的意思?”
“不,秦姨希望我继续负责这个项目,但我不想。”陆北深剥着花生,轻声说,“我本来就不同意这个项目继续,让我改变初衷我接受不了。”
陆北辰轻叹,“有自己坚持的也好,西奈山这个地方说实话,我不想让你卷进来,发生太多事了。”
“其实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西奈山不是发生了这么多条命案,那么我可能会考虑这个项目,但好像,自从我们来了,这里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你想说什么?”陆北辰问。
“我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我又忌讳鬼神之说,所以我决定退出,但乔云霄是打算迎头赶上,照例说生意人遇上这种事就知道会是个烫手芋头……”说到这儿,他见陆北辰始终瞅着他,他干脆开门见山了,“好吧,我承认我有点怀疑乔云霄。”
“乔云霄有不在场证据。”陆北辰轻描淡写。
“做这种事未必他要亲自动手吧?”
陆北辰十分笃定,“不会是他。”
“我只是怀疑,毕竟我跟他是竞争关系,现在又弄成这个局面。”陆北深又抿了口酒,“但不管怎样,这件事我也不管了,既然秦姨来了,那就是能者多劳。还有,凌双总得回社里报到,不可能在贡卆待太久。”
陆北辰点了下头,语重心长说,“好好对她吧,是个好姑娘。”
“我知道。”陆北深端起酒杯,看向陆北辰,“来,哥,撞个杯,给我送个行。”
陆北辰哈哈一笑,端起水杯,“我巴不得你赶紧回上海去准备结婚的事。”跟他撞了一下杯子后补了句,“我得给你备份厚点的聘礼。”
陆北深挑眉,“我又不是没钱。”
“长兄如父。”陆北辰爽朗道。
陆北深撇了下嘴,“五分钟,你只比我大五分钟。”用力地跟他碰了杯子后一饮而尽。
*
午后,空气异常闷热。实验室里却涔凉得很,低温度的地方细菌才滋生得慢。
陆北辰双手撑在验尸台旁,盯着眼皮子底下这具被烧焦的尸体,就算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但他依旧知道死者在被火烧时十分平静,因为可以从被烧焦后的面部轮廓能够看得出来,因痛苦而挣扎会引发剧烈的面部表情,从而引发颅骨轮廓的变形,最明显的就当属口部。
死者的嘴巴死前是阖着的,没有惨叫,没有惊恐,所以口部轮廓没有明显变化。
他实在想不通,一个人没服用过药物,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在大火中这么平静?但凡秘药总会引起机体变化,哪怕是大火灼烧,终究会找出蛛丝马迹,但王族长身上没找到。
语境走上前说,“陆教授,是不是他真是精神力量太强大了?”
陆北辰始终盯着尸体,淡淡地问了句,“你那么痴迷于外太空,假如有一天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但前提是你必须要经过火刑,你干吗?”
语境想了想,直摇头,“还是算了……”
“王族长,西寨的大家长,一个经常会到县里甚至会被省领导接见的人,他的思想觉悟绝对高于普通寨民,这么一个人,让他为所谓的山鬼去死?可能吗?”陆北辰提出了致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