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一夜算是过去了,天彻底大亮时斯密斯同主治大夫又为陆北辰做了检查,一致判定他算是过了危险期,可以转到病房进行观察和治疗。虽说过了危险期,但顾初还是不能放心,整个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一丝一毫不敢松懈。
语境和鱼姜一大早就赶来了,闻言情况后,语境一个劲地拍胸脯感谢上帝,鱼姜偷着摸了两眼泪,顾初看得出她的双眼都是肿着的,应该一晚上没睡。
罗池也过来了,在得知陆北辰的情况后稍稍放心些,又将顾初拉到了一边,低声询问她是否认识肇事司机并报上了名字,顾初很肯定地说不认识,罗池将肇事司机生前的照片给她看,她也说没见过。
经过了一夜,顾初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痛恨肇事者,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她也不能违心捏造事实,司机她确实不认识。“也许,真的只是意外。”她重重叹气。
罗池转头看着病床上的陆北辰,眉头紧蹙。
“是有什么不对吗?”顾初觉得他神情有异。
罗池沉吟片刻,声音压得更低,“先是有人匿名举报了陆北辰,现在又是一场车祸害得他住院,怎么就那么巧?”
顾初想了想,“我也从不相信这世上有太多的巧合,但现在,一切只是你的直觉。”
“如果能用直觉解释还好,我之所以怀疑,是因为这两件事发生的时机很怪。”
“发生的时机?”顾初不解,“例如?”
“例如,陆北辰被警方带走的时候我不在上海,再例如,科洛不在他身边。”
“科洛在不在他身边又有什么关系呢?”
罗池面色凝重,“一个赫赫有名的侦探放着正经事不做,在中国游山玩水,你觉得正常吗?”
顾初一怔。
……
午后,上海的湿冷褪缓了不少,阳光难得穿透了乌云,给了魔都一米温暖。
顾初趁着大家都在医院,抽了空回老洋房洗漱换件衣服。她很倦怠,上了车后报了地址就阖上眼,等再有意识时是被计程车司机给叫醒的。
老洋房离医院的距离较远,按照公里数来说大概耗时近四十分钟,她却丝毫没察觉,着实是困极了。给钱的时候,司机看着她的眼神怪怪的,找过零钱,她刚要下车,就听司机小心翼翼地问她,“小姑娘,你需不需要报警啊?”
顾初先是不解,等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才想起来。衣服上的血迹虽说是干了,但黑红大片的着实还是引人瞩目,连连谎称自己是话剧演员,身上穿的是戏服,这才打消了司机的疑虑。
回到家,刚一进玄关就听见顾思的惊叫,她指着她的衣服,如同活见鬼似的。顾初着实倦怠得懒得解释,换了鞋进来,想直接钻浴室,顾思一把扯住了她,“姐,你哪受伤了?快让我瞧瞧。”
“不是我的血。”她艰难地挤出了这句话,拨开了顾思的手。
顾思呆愣在原地许久,蓦地反应过来,追上楼。
“那是谁的血?”她追问。
顾初正在收拾换洗的衣服,见她跟进来了,重重地叹了口气,但没说话。顾思眼尖地看见她拿了些男士用品,蓦地瞪大了双眼,“天!不会是姐夫吧?”
“是,昨晚发生了车祸。”顾初倦怠地回了句,拿了套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
顾思惊呆了,等浴室门关上后才反应过来,捶了捶门,“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出车祸了?谁?谁开车那么不长眼睛?”
“思思,我很累,具体的你去问罗池吧。”顾初喊了一嗓子,有气无力的。
顾思停了动作,恍悟。
原来这也是昨晚上罗池爽约的原因。
……
浴室里,顾初放了满满一池子滚烫的水,置身其中,皮肤都烫红了,但仍旧觉得冷。
被血染红的衣服扔在了竹筐里,有了热气的氤氲,她似乎,又闻到了血腥的气味。
直到现在,如果有人要她详细描述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都做不到,她的思绪终于停留在回头张望的那一刻。
那一刻,陆北辰倒在血泊之中,身旁散落的白玫瑰染成了红色,刺眼的红。
是她曾经跟他说过,情人节送红玫瑰多俗?真要是玫瑰的话,倒不如白玫瑰。
原来是她错了,情人节,就应该是红玫瑰。
是不是当时她要的是红玫瑰,那么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因为能将白玫瑰染红的就只有鲜血。
眼泪顺着眼眶垂落,于脸颊,于水面。
她干脆沉了下去,任由热水漫过脸颊,眼泪融入了水中,这样,她就不算是哭过。
直到近乎窒息才从水中抬头,睁眼,眼眶热热的。
顾初摸了精油,滴了几滴在浴缸中,清新醒脑,这个时候,就算再困她也不能睡。放精油的时候手指头碰到了袋子,里面是陆北辰的物品,是她刚刚进浴室时一并抱进来的。
已经被她清理得差不多了。
她瞧见了无名指上的戒指,鼻头又酸了一下。
陆北辰的手机在袋子里震动了,她反应过来,从袋子里掏了出来。手机完好,只是屏幕裂了,还能显示姓名,是潘安。
又是一个需要交代的人,相比陆北辰出车祸这件事还没人顾得上通知他。
刚接通,那边如连珠炮。
“陆,你知道如果一天一夜还找不到人的话意味着什么?老天,那家伙到底得罪了谁?”
顾初怔了一下,迟疑问,“你口中的那家伙是……科洛?”
手机那头很明显怔了一下,许久后,“顾初?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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