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生理盐水冲,涂了碘伏,最后拿了纱布出来。
陆北辰见状哑然失笑,“这么个小伤口需要用纱布?直接创可贴吧。”
“那可不行。”顾初十分利落地缠上伤口,“你的手指头金贵着呢,哪能用创可贴对付?你说你用左手拿刀都能把手给切到,想什么呢?”
陆北辰抿唇一笑,“听你们吵嘴吵得有意思,走神了。”
顾初瞪了他一眼,“瞧瞧,这就是好奇害死猫,拿着刀子呢,耳朵凑什么热闹?”
陆北辰笑而不语。
“这几天别碰水啊。”
“洗澡怎么办?”
“好办,这根手指支愣着。”
陆北辰坏笑,压低了脸,“你可以帮我洗。”
“美得你。”顾初推搡了他一下。
他轻笑。
“哎。”她凑上前,压低了嗓音,“在厨房的时候,姨妈都跟你说什么了?”
“你从不是个八卦的姑娘。”
顾初偏头瞅着他,“我今天就好奇了不行吗?”
陆北辰被她逗笑,“其实也没说什么,聊聊家常。”
“什么家常?”
“例如,夸我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顾初白了他一眼,“这是你的自我评价吧?”
“怎么可能?姨妈对我的印象向来不错。”陆北辰轻声道。
顾初敛眉想了想,迟疑开口,“有没有询问你的其他情况?例如家里父母之类的?”
陆北辰凝着她,似笑非笑。顾初生怕他误会,忙又解释,“我的意思是……姨妈有时候可能会对你的一些情况比较好奇。”
他只是淡若清风地笑,没多说什么。
“不过,她没问也好,其实……也没什么。”顾初自顾自圆话,脸上多少不自然,心中隐隐后悔,也许姨妈真的没聊那么深的话题,只是她敏感而已。
陆北辰抬手捋了她的发,低笑道,“事实上姨妈是有心,却被你给打断了。”
呃……
顾初懵怔,稍许反应过来,更要开口,顾思抻头进来,“嗨未来姐夫,你手指头没事儿吧?”
陆北辰倒也爽快,扬了扬被顾初包扎得像根香肠似的手指,“你认为呢?”
“姐,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未来姐夫只是割破了手指,你真把他当成伤残人士了?要不要租辆轮椅啊?”顾思笑得发贼。
顾初上前推搡了她一下,嗔道,“闲得你是吧?跟我去厨房帮忙。”
待两人离开后,陆北辰始终含笑的唇角慢慢收敛,眸底的光亦徐徐沉落,如暮雪覆了千山,失了原本的模样。他缓缓抬起左手,怔怔地盯了几秒,目光落在受伤的手指上。他渐渐聚拢了眉宇,销暗的眸色染了凝重,许久,攥紧了左手……
……
北京的新年有些安静,整座城似乎都空了。没了喧嚣和嘈杂,也没了纷扰和竞争,一切都趋于平静。这座城的节奏慢了下来,像是恢复了本该沉静的本色。五环外有爆竹声声,没入夜的时候,远远的天际就会闪过烟火。
只是,盛天伟住在寸土寸金的高档公寓,地段占据了奢华,却唯独触碰不到烟火。有时繁华,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街灯霓虹,车影少了,人影亦孤单。
远胜集团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年会,又因高额的年终奖引了不少媒体关注,员工们拿了钱兴高采烈地回家了,公司高层们也是回老家的回老家,出国的出国,蒋绫留在了最后,妥善处理了股东们的年终分红后才松了口气。
没走的,还有盛天伟。
过了六点,天就黑了。这一年的年夜竟下起了雪,鹅毛般的大雪,是近几年北京都不常见的。盛天伟深陷在沙发里,室内没有开灯,他看着窗外簌簌而落的雪花,背影洇藏于阴影之中。
许久后,他才端了杯子抿了口红酒,长睫遮了寂寥,似乎,这样的年夜,不管热闹与否都与他无关了。在他身旁,趴伏了一只穿着红色内库的八哥犬,时不时抬起眼皮瞅着盛天伟,他哪怕是稍稍有点动作,它都会兴奋地站起,拼了命地摇尾巴,他便扭头看了看它,一言不发,八哥犬就哼唧了一声回到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