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信昌侯愿不愿意出这个头?”赵显追问道。
李质朴敲打扳指,眼风一斜,笑了笑,“如果单单是为了你,信昌侯何必冒这尖儿?”
赵老夫人闻言眼皮子一抬,试探性开口道,“那这若是亲家公您出面呢?”
“信昌侯还是愿意卖老夫几分薄面的。”李质朴放缓了语调。
赵老夫人面色一喜,陡觉这李家深不可测,连信昌侯的门楣都攀得上!
“快快!快收拾几台厚厚的礼出来!”赵老夫人连声吩咐道。
李质朴眼风高挑,“老夫放下脸面去也不是不行。”
赵老夫人手上的动作一僵。
“李家和赵家是姻亲相连,是顶亲密的关系。”
赵老夫人面容紧紧绷住,待李质朴后语。
李质朴爽朗地笑了笑,“只是因为一些前尘旧事,你我两家结合的两个孩子关系闹得有点僵,这不好。俗话说,家和万事兴。整日在家中吵吵闹,这一个家又怎么能兴旺得起来呢?”
赵显警觉地抬头看向李质朴。
李质朴慈祥地轻拍了拍赵显的肩膀,再笑道,“老夫,私以为,造成你们不太平稳的因素,就是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那位赵姑娘。”
赵显脸色一变,语声颤抖,“父亲…想将她送到哪里去…”
“她好像才十来岁吧?”
“翻过年头,就十四了。”赵老夫人沉声接话。
李质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下巴上的肉耷拉在胸膛前,显得很是油腻。
“十四了呀…老夫听说东岳观那位正觉女冠收了她当关门弟子?”李质朴神色漫不经心。
赵显紧紧抿唇,蹙眉隐忍地看向李质朴。
“承蒙女冠看得上,正是如此。”接话的还是赵老夫人。
“既然赵姑娘选择了道家学说这条路子,那老夫以为还不如将赵姑娘送到东岳观中让她好好研习高深莫测的道术。孩子有这个天赋,又有幸得了高人赏识,埋没在这凡尘俗世之中,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是。若孩子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少时还有这么一出,恐怕还会怨怪长辈没有给她机会。”李质朴说得冠冕堂皇。
檀生立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听着听着,她都快被李质朴给说服了。
其实去东岳观也挺好的。
可她自己想去是一回事。
被别人逼着去当姑子,嫁不了壮汉,又是另外一回事!
六安就站在檀生的身边,眼睁睁地看着檀生光明正大地听墙角。
六安正想说话,却被檀生拿眼一扫,那话便好似哽在了喉头。
檀生刚把手抬起,欲推开门去,却听闻里间传来了赵显迟疑的声音。
“那…父亲的意思是把檀生送到东岳观当姑子不成?”
“她反正都是女冠的弟子了啊。”李质朴语带戏谑。
里间静谧良久。
而后终于有一把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好,就应亲家公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