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他一起去宣布开仓放粮,才知道自己地问题不大,顿时心中一宽,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谢谢,些……不,好的……杨大人,咱们走吧。”
杨秋池拉着左布政使,两人并肩往外走,那锦衣卫副千户带着一百锦衣卫紧紧跟在后面。
从二堂到前厅大堂的路上,杨秋池对左布政使说道:“往常放粮赈灾,每人多少?”
左布政使大人答道:“这个没有定数,根据灾情发生时间,大小和百姓余粮多少而定,又灾区乡官里正统计受灾人口,编订灾民名册,以能够保证饥民活下来为标准。”
“这标准定了吗?”
“应该定了,不过以前赈灾都是权布政使负责,我不大清楚。”
“那你以前管过赈灾放粮吗?”
“当然管过。”钱布政使笑了笑,“天灾人祸时时发生,这赈灾放粮是每个父母官差不多都要经历地,以前经我手放的粮食数都数不清了。”
“很好,这两次朝廷下拨的赈灾粮能够满城饥民放粮用吗?”
“朝廷先后拨了两次赈灾粮,怎么都足够了。”
“那就好,”杨秋池心中有了底,“等会到了前厅,赈灾地具体事务由你安排,我先带人到衙门外将秩序稳定下来。”
“是,是,”钱大人连连点头,他心中也正担心杨秋池指派他去安抚饥民,面对数万情绪激动的饥民,他可想不出办法安抚,直接放粮,又恐怕会引起秩序大乱,饥民失控抢粮。现在特使大人亲自前去安抚,顿时放心下来。
前厅里,那些两级衙门佐官们听到衙门外面人声鼎沸,不时能听到有人叫嚣冲进来抢粮,而几个头头进到后堂一直没有出来,正惊恐不已,看见钱大人等人出来了,这才心安,发现另外几个大人不见了,心中嘀咕。
这赈灾放粮是布政使经常干的事情,轻车熟路,钱大人立即开始组织具体放粮事务。安排一个佐官从三品参政陪同杨秋池出去安抚饥民并宣布放粮。
杨秋池在南宫雄众护卫的保护下,出了衙门,就听到衙门外跟开了锅似的乱成一团糟,一些栅栏已经被推开,众官兵和捕快民壮排成几排人墙,拼命阻挡着饥民的推攮。
人群中不停有人喊道:“冲进去抢粮啊,再不抢又要被烧掉了!”
“抢粮啊!不然就要被饿死了!”
“他们不会放粮地,这些狗官就希望看见我们死了他们才高兴呢!”
“打死这些官兵,狗日的就会欺负老百姓!冲进去抢粮食!”
……
官兵们组成的人墙已经在节节后退,有地地方已经抵挡不住了。官兵和众衙役脸上都是惊恐之色,如同在狂涛巨浪中即将崩溃的大堤。
杨秋池一眼看见衙门旁边枷号示众地高台,急步跑了上去,南宫雄等护卫和身穿锦衣卫服装的宋芸儿紧跟着上了高台。
副千户带着一百锦衣卫挡在高台下面,拔出腰刀警戒。副千户已经知道杨秋池是指挥使特使,如果有什么闪失,自己护卫不周,一样要掉脑袋,所以下了死命令,若有敢靠近者,立杀无赦。
那从三品参政也想跟着杨秋池上台子,可眼见数万如潮饥民,两腿发抖哆哆嗦嗦,想要上去,却迈不开脚步。
杨秋池大声对南宫雄喊道:“开始!”
南宫雄拿着杨秋池写的那张纸条,看了一眼,然后高声喊道:“皇恩浩荡,开仓放粮!”
十多名锦衣卫护卫跟着喊道:“皇恩浩荡,开仓放粮!”连喊了几遍。
南宫雄声音洪亮,那十多个锦衣卫护卫也都是大嗓门,又是整齐划一地齐声呐喊,而且在高处,声音顿时压过了下面人群的嘈杂之声。
人群顿时安静了许多,可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骗人的!冲进去抢粮啊!”跟着有许多人也乱叫道。
“狗日的骗人,冲进去抢!”
“冲进去,怕死的滚开!”
“抢粮食啊,不然就要被饿死了!”
“里面又在放火烧粮了!”
……
黑压压的饥民中更多人鼓噪起来,秩序顿时大乱。